这是夏季里的一天,九点多钟,太阳如吐火,仿佛一块铁也能烤化的。不是没有风,风还挺大呢,呼呼地在耳边响个不停。可带来的不是凉意,而是一股股的闷热。饱受酷暑之苦的人们,通常都要骂几句典型的小镇的脏话的。
此时,在北大棚附近的工地上,建筑工人们正在辛勤地劳动。在他们晶莹的汗水的浇灌下,那两栋楼房犹如两朵花一样,越来越象样了。由于周工长厉害,动不动就骂人,没有多少人敢偷懒。这些南方来的打工者就是比当地人能干,会干,肯干。他们都想早点完工,早点干下份活儿,使年收入多些,好在与家人团聚时,多吹几句牛。而偷懒的人,净是本地人。他们里的某些人,是有根有底的,工长也不能随便喝斥。但有几个人例外,其中就有给塔吊上料的杨威和二柱子。
为什么这两个人例外呢?一,他们没有后台。二,他们俩都是老实人。此刻,他们俩都忙碌着,在往塔吊上运转呢。周工长戴着蓝色的安全帽,背着手,迈着方步走过来。他眯着三角眼,盯着二人的动作,目光来回扫视着,象在挑点什么毛病训斥二人几句。
二人在他的注视下,尽管汗水浸透了衣服,也不停下擦一把。他们都觉得周队长的目光象带刺一样,令他们全身不舒服。
周工长沉声道:“阳痿,二柱子,你们再快点。别影响工程进度。干不好,我扣你们俩工。”
二柱子没吭声。杨威答应一声,更加卖力干活。杨威心里好闷,心说,故意念错我的名字,这是污辱人呐。你什么东西,周扒皮。但他没有声张,仍然去抱砖。
周工长见杨威加快了速度,汗水直淌,这才露出一点笑容,说道:“这还差不多,干活就得这样。这才象个男人。”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来,停在工地的院子。周工长一见,脸上立刻浮现出奴才笑容,屁颤屁颤地跑过去。因为那是财神爷到了。这两栋楼的东家来了。他跑过去,上前给开门。那点头哈腰的样子,犹如小李子见了慈禧太后。
东家下了车,朝红砖本色的楼房瞧了瞧,便走向那里。周工长满脸堆笑地跟上去,活象个哈巴狗。这一幕落到杨威与二柱子的眼里,都感到很愤怒。二柱子直起腰,脱口骂道:“他妈的,周扒皮,成了狗奴才了。”
杨威等塔吊臂移开后才直腰,说道:“二柱子,你小点声,小心让他听见,又要骂你了。”
二柱子往地上狠吐了一口吐沫,擦一把黑脸上的汗水,说道:“我才不怕他。杨威呀,我不想干这活儿了。这活儿干得太他妈的憋气了。”擦过之后,汗水少了,可脸上更脏了。
杨威望着他说道:“那你不干这活儿,干什么去?”
二柱了往砖垛残缺的一角一坐,恨恨地说:“我也不知道。天底下大了,干什么不行?非得活在周扒皮的眼皮底下吗?我想好不干了。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不干?”
杨威沉思着说:“我还没有想好呢。”
二柱子露出鄙视的目光,说道:“杨威呀,他那么欺侮你,你还能忍得下去吗?得反抗呀。他拿咱们不当玩意呀。”
杨威想了想,说道:“就算是不干,也得凑个整月呀。这个月还差一个星期就到头了。不如干完这个月吧。”
二柱子嗯了一声,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呀。不过到时候你可别装熊呀。咱们不能让他再欺侮下去了。这个周扒皮,总不让咱们闲着。”
杨威说道:“他就是那种人。”说着话,二人往楼房那边看去。只见工长跟着那位东家又返回来了。那东家不时回头说什么,工长不时地点头。走到上车前,东家停下来,一指楼房,又说了句什么,周工长使劲地点着头。
东家上了车。喇叭一响,小车轻盈地跑了,转眼无踪了。
东家一走,周工长眼珠子就瞪起来,又背起手,迈着方步,朝这边走来。这时塔吊的长臂已经伸来、落下。杨威与二柱子马上干活儿。他们对这位周工长有点打怵。周工长是最见不得他手下的人闲着的。
周工长一路走来,一会儿训这个,一会儿嗔儿那个,比疯狗还横。等走到杨威二人跟前时,二人发现周工长脸色铁青,显然刚才东家把他给‘咬’了,‘咬’得一定很重。他们还从来没见过他的脸色这么难看过。
周工长原地转悠两圈,厉声说:“阳痿,二柱子。一会儿装完这趟后,到楼上给我砸水泥疙瘩去。东家发火了,说棚上疙瘩太多了。住户会有意见的。”
二柱子一边干活,一边说道:“周工长呀,我俩去干那个活儿了,这里的活儿怎么办?”
周工长瞪着三角眼睛,说道:“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说的?”
杨威也说:“工长呀,那里的活儿也不是我们该干的呀。我们一直在干上料呀。”
周工长大声道:“给我闭嘴,阳痿。到底我是工长,还是你是工长?”
杨威说道:“自然你是工长了。以后别叫我杨伟,我叫杨威。”
周工长哼了哼,冷笑道:“瞧你小子那个窝囊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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