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锋暗暗心道,如此玲珑心窍之人,竟因一个小小启发,只用短短几天时间,便将无数人思考试验了上百年的东西全然贯通了!
真要把纽可门、瓦特和那些为了蒸汽机上下求索了欧洲匠师们全然请来听听,还不一个个羞愧致死?
如果这还不叫天才,这世上还会再有天才吗?
若是再找机会,再把这位庄院长故意引到苹果树下,让掉落的苹果砸一下脑袋,万有引力说不定也能早早发现,那以后也没牛顿什么事了!
早已两眼放光的倪锋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中竟然捧着一颗地球上最为珍贵的宝石,那光那芒简直令人难以逼视。
若非害怕吓着这位天才大师,倪锋恨不得立时冲上前去,抱着庄梦鸢的脸蛋狠狠亲上一口!
当然,倪锋心中此时还有一丝理智残留,因此只得将那个邪恶大胆的想法强行打断,以免在众目睽睽之下铸成难以弥补的大错。
只是,那种男人对男人的欣赏却是再难收拢,以至目光紧盯庄梦鸢一动不动,直将庄梦鸢看得心里发起毛来,还以为自己穿错了衣裳,抑或那句话不小心说得错了。
庄梦鸢的局促已然映入眼中,倪锋不由得轻咳一声,全力收摄心神,一待稍稍平复下来,便对庄梦鸢的五条感悟一一点评一番,最后又将注脚着落到最后一点上。
“庄院长,既是要将蒸汽约束一处,必要严密容器,木材疏松易漏,铜器质软,形状易变,如此算下来,便只有够坚够硬的铁器方可,最好制成圆形柱状,便如眼前铁模上方这口压水机,庄院长只需铸炮完毕,凑近一观内里,便能有所启发!”
“哦,庄某正有此意,且容告退,这便去了!”
“庄院长你……”
倪锋忽见庄梦鸢猛然拔步,火急火燎得向着压水机所在之处奔去,倪锋顿时哭笑不得,“庄院长务必小心,不要伤了自己!”
“倪首席但请放心!”
“庄院长既然要去,不如将那个镟磨出压水机胎体的磨具一起看了,毕竟内径若不光滑,蒸汽便会漏得厉害,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道理,庄院长必定省得!”
“多谢首席指教……”
“庄院长,不如把那个扳牙一起看了,此物虽小,以后却可派上极大用场!”
庄梦鸢来不及答话,只在小跑之间,忽然扬起手臂挥了一挥,想来便是已然听见了的意思!
隔空一问一答之间,庄梦鸢已然绕到芦笙窑另一边,忽然不见了踪影!
倪锋本还有几句话说,眼见庄梦鸢如此心急,便索性放弃,转而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庄疯子!”
庄梦鸢走了,邓博奇却已腾出空来,将第八套铁模灌完,又亲自监督工匠,将铁模装入套缸,沉入池中之后,邓博奇来不及洗手净面,便立刻乐颠颠跑来,向倪锋汇报工作成果如下:
今日共铸铁炮八门,其中120铁炮三门,135铁炮五门。
连同前几日试制完成的120铁炮两门,共计铸成铁炮十门。
邓博奇报完,又将下一步计划一并说出,若是倪锋满意,便要将两型火炮投入批量生产。
倪锋却是另有打算,这才新炮初成,模样外观虽然不错,各部尺寸却还没有精确测量,实际性能更未经过检验,因此两型火炮继续完成这两项工作。
然后根据实际效果发现问题,进而查缺补漏,如有必要,还要调整参数,对铁模进一步改进之后,再行试铸检验,如此反复,直到效果满意为止。
这精确尺寸测量的事情自然由冶金事业部负责,此间已经铸成的十门火炮却要交给海陆两军进行实弹检验,冶金事业部也须派人陪同,以便及时告知准确施放之法,并随时发现问题。
而且,倪锋强调,检验过程务必实事求是,绝不能为了讨自己欢心而粉饰太平,因为此时若是糊弄自己,便是战场上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真若在实战中发生质量问题,罪责当以与敌同谋论处,须当军法从事!
邓博奇绝未想到刚才还笑呵呵的倪锋,竟而忽然一本正经起来,上纲上线不说,还把掉脑袋的军法搬了出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邓博奇本能的一缩脖子,赶忙表示自己与一众冶金部工匠必会实事求是,绝不敢弄虚作假,请倪首席一定放心。
倪锋又问起铸造火炮的全程记录问题,邓博奇赶忙命令那位名叫曹无缺的工作助理,取来日志录簿,交到倪锋手中。
倪锋翻开从头查看,只见上面虽然措辞格式仍是原来样式,一些数字参数和工作步骤却是分门别类,记得十分详尽。
而且不止铁模和火炮,还有窑灶里填装的铁石木炭数目和烧制的时间,以及压水机、铁水管、铁模笼套、套缸、退火用的温水池等等各类数据,事无巨细,全都记了个明明白白。
倪锋仔细看完之后,终于点头表示满意,反倒是邓博奇早已惊出一身冷汗,只因这些工作全都是那位刚刚配给自己的工作助理干得,邓博奇本来对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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