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知多久,二人都没再见到任何与那怪物相关的东西——无论是身躯、肢干还是那只标志性的巨眼。
可能会有人认为这代表安全的到来,但那海洋精灵总觉得,死寂比死亡以及一切与死亡在生者世界留下的化身都更加可怕。
或许是因为她害怕孤独吧。不过,她确实很喜欢偶然遇到的这个孩子,而且似乎丝毫没有疑心。她不愿有疑心。
“姐姐,我们到了吗?”那孩子似乎着急了,急着离开这个可怕的监狱。
“快了,快了……应该吧。”那海洋精灵一手拉着男孩,一手扶着墙壁,根本不在意自己正在走向何处,也不会刻意去记自己从何处而来。
“嗷呜——”那吼叫仍时不时地传来,但不再是从任何一个能够用语言描述的方位,而是直接自心脑中生出。至于是心是脑,没人能够说清楚。
“你听到可怕的叫声了吗?”海洋精灵对那孩子说。
“没有啊……姐姐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不,没什么,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
在黑暗中,或许有无数黑影化作恶魔疾驰而过,但她却看不清楚任何一个轮廓。或许,自始至终只有她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带来灾厄。
她的心脏跳动得快了不少,这让她的速度越来越慢。然后,她站在了原地。
“怎么了?”那孩子问。
“没什么……只是……哇啊!”
这海洋精灵必须承认,她有些头晕目眩,因此没有注意自己眼前,不然也不会这么害怕了——那只巨口以及口中散发恶臭的獠牙已经贴到了她的脸上,散发出足以害人性命的恶臭。
她也就这样昏死过去了。
“恐惧、疯狂、死亡……似乎也不是那么有趣。那老东西把所有的灵魂都占为己有,我已经没有什么能玩的了。
所以,为什么不让这些可爱的玩具永生呢?如果他们永远存在,我就永远不会感到无聊。
当然,我没有多少精力去管理数百个奴隶。我只需要一个。”
“您说的没错,这确实很……怎么说?很有趣。”
过去多长时间了?没人知道。但那位海洋精灵确实醒在了一个更亮一些的地方。
“孩子?孩子?”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那个男孩。
可是,她并没有得到回应。
确定那孩子不在周围之后,她才站了起来,开始思索自己现在正处于什么样的环境。可脸上黏糊糊的感觉确实不是很好,所以她擦了擦满脸的唾液,并开始继续思考。
“那怪物舔了我?什么时候?不对……我应该注意的是,那怪物居然还会分泌唾液?不不不,这不是重点……我在哪儿?在哪儿似乎都一样……算了,我还是去找那个孩子吧。”
借着微光,她终于能看清面前的路了——左转,右转,直行,左转……她也终于开始记录自己的行程了。
可是,墙壁上的这几支蜡烛发出了光,那些影子怪物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男孩也似乎从这监狱中消失了。
“嗷呜——”那声音再次响起,海洋精灵却不感到恐惧了。疯子还会再发疯一次吗?应该不会。
此时此刻,她只想找到自己的伙伴。神圣精灵女士也好,那个小男孩也罢,哪怕是那两具尸体也行。只要能让她联想到美好的人类社会,并得到一些虚构的慰藉……
“孩子?恩人?姐妹?兄弟?哦,拜托,就算是那个怪物也行……”她向命运苦苦哀求,哀求那些或许存在的诸神为她驱逐所有的冷寂。
当无数个代表方向的名词挤在一个人的脑中时,就难免会忘记几个。回忆会带来痛苦,所以,她选择遗忘全部。
“呜呜……呜呜……”终于,她听到了令她欣喜若狂的声音。
“快过来!”虽然这样说,但她还是跑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个黑色的怪物在地上爬行,堵住了去路,可当她靠近那怪物时,它却随着哭声消失了。
这样重复了几次后,她已经不再报什么希望了。可她却再次看到了那孩子,在一根蜡烛下。
“你没事吧?”她走了过去。
可是,周围的烛火却都在一瞬间消失,只剩下无尽而熟悉的黑暗。然后,那孩子转过头……
“光!光!”神圣精灵奔跑。那白色的小方框就在眼前,却遥不可及。她一直在这里奔跑,却一直没能得到那束光。
那些熟悉了黑暗的人见不得光,因为他们没有眼睛,但如果在还剩下些视力时注视光线,只会让自己的眼中失去除了光线外的一切。
她被绊倒在地,摔得不轻。
当她站起来回头看时,却什么也看不清——她离不开光,无论它是否真实存在。
可她总觉得那东西很眼熟……一个大的,一个小的,一个圆的,一个长的……
“嗷呜——”那黑影冲了出来,让她立刻转身冲向了那束光,可无论是猎人还是猎物,都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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