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魔界多久了?”江浸月试探着问,目光却牢牢盯着他的面纱——只要摘下来,就知道戎颜到底是不是易经年了。
“属下不爱记时。”戎颜口气平淡。
“那你怎么知道小羊羔爱吃烧鸡?”
“听魔君说的。”
“哦……”话音未落,上一刻还在抹药的手下一刻已飞快伸向戎颜的面纱,谁知还没碰到就给戎颜迅速截住,握着她双手使劲一拽,她整个人都给翻了过去狠狠摔进戎颜怀里。
“把面纱摘下来,我要看你的脸!”江浸月拼命挣扎道,奈何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王后恕罪,属下早年曾受火刑,一张脸已毁。”戎颜深沉眸中没有丝毫情绪。
这就是他不愿以真容示人的原因么?早年曾受火刑,而易经年死去不过寥寥数月,江浸月黯了眸光,终归还是放弃挣扎:“对不起,只是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很像我一个故人。”失落之意尽显无遗,“或许是我认错了。”
毕竟亲眼看见易经年死去的,这么久过去,他定早已入了轮回,哪里还会复活,哪里还等得及她拿还魂丹救他呢?况且,她连易经年的尸体埋在何处都不知道。这世间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戎颜不过其中之一而已。
当初那般执迷不悟的布泽而今却放下容潇,为了戎颜低声下气跑来求自己,着实令人惊讶。不过谁又会怀抱毫无希望的事孤独终老呢,她大概是终于想明白了吧。
这倥偬一生,江浸月自问没欠过谁却独独负了容潇一人,有些感情本勉强不来,他倒是洒脱,匆匆在人世走一遭又离去奔赴下一个轮回,如今的他想必已饮过忘川,也不知下一世还会不会再遇见。
走出戎颜寝宫,又看见那株歪歪扭扭的红梅树摇曳在凉风里,也不知它能不能熬过今年寒冬绽出灼灼的花朵来。
这时,被江浸月施了禁音咒的九阕铃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清响,差点忘记脚腕上还有这个东西挂着,莫非咒语失效?江浸月俯身探了探,摆脱禁音咒的只有一颗铃子,却偏生是容潇二十年前修理时帮她挂上去的那颗。
龙筋能莫名其妙摆脱仙咒?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戎颜受过火刑她怎未听尾曳提起过?不行,眼见为实,没扒下戎颜面纱之前,自己说什么也不能信他的鬼扯。
想出办法是在此后第三天,江浸月从药房里偷来一堆臭草再加些臭虫熬了满满一壶臭气熏天的药汁,以小羊羔最近肠胃不适为由请戎颜过来帮她给小羊羔喂药,这日江浸月故意不关寝宫门叫小羊羔在门口把守,待戎颜走近时小羊羔拿爪子扒了扒地,便见江浸月捧一碗漆黑的药风风火火冲出来,一边冲一边喊:“小羊羔你别跑,该喝药了!”戎颜恰时出现在门口,目光狐疑,却见江浸月被门槛一绊,一碗药一滴不落地迎头从戎颜脸上泼过去。
戎颜扶稳江浸月,面纱和衣服皆湿了大半,且还浸浸地透出臭气。江浸月皱皱眉将鼻子一捏,满脸歉意:“对不住啊戎颜护法,你来怎么也不招呼一声呢,这下可怎么是好……”说着摸出帕子假惺惺地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药水。
戎颜郁闷半天,又碍于光天化日与江浸月拉拉扯扯总显不好,便后退一步淡淡道:“没关系,我回去换身衣服。”
“实在对不住……”江浸月目送着戎颜走出好远,才将碗帕一扔,蹑手蹑脚跟了过去。
屋内传出水声,估摸是戎颜在洗澡,江浸月听着兴奋,半害臊半不害臊地拿口水将窗纸戳一个洞,再探身往里看,那人矮身浴桶里背对着她黑发散落,光洁的肩膀沾了几颗晶莹水珠,竟是……格外性感。一直等不到戎颜转过头来,江浸月强忍喷鼻血的冲动收回目光打算转移阵地,一低头却发现小羊羔一脸嫌弃地望着她。你什么眼神!江浸月使劲瞪它一眼,又蹑手蹑脚地摸去戎颜面向的窗户后,继续用口水将窗纸戳一个洞,心想这下总能看见你庐山真面目了吧!正将头探过去肩膀上就被人拍了一掌:“小浸!”
“啊!”江浸月做贼心虚地嚷出声,待反应过来捂住嘴时屋内已传出一阵穿衣的窸窣声,再回头看看肇事者,江浸月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这个红衣胜火的少年——他居然敢私闯魔宫!
“你干啥又在偷窥?”鹤顶红不明就里地往屋内一瞧,恰逢戎颜一掌推开窗,鹤顶红被撞得鼻血横飞,抬眼见戎颜面带黑纱,仅露的眸中凝霜结雪:“王后在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呃……”江浸月脑袋飞速运转起来,看看捂着鼻子哀嚎的鹤顶红,好艰难吐出几个字,“溜……溜小羊羔……”
紊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兵戈碰撞声由远自近而来,鹤顶红一听慌了神,扒开戎颜不由分说就翻进寝宫。
“救他!”江浸月急道。
片刻后突兀的敲门声打破沉寂,男人浑厚的嗓音在门外道:“戎颜护法,宫中发现逆贼,属下奉命追踪至此却不见人,不知护法可否开门让属下看看屋内?”
“门未锁。”里面的人道。
寝宫门应声被推开,为首的魔兵刚往屋内一探头就急急退出,尴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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