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
漫无目的地奔跑,似要将那些不快都踩碎在脚下。拥有也好,失去也好,都与她无关!
檐下的引路长灯在风雨飘摇中胡乱晃动,颤抖的光线模模糊糊勾勒出不远处一抹青竹般俊立的身影,略有狼狈,他全身被淋得湿透,看起来已在雨中待的时间不短。
江浸月渐渐停下步子,眼前这个人触手可及,她竟忘了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四目相对沉默了很久,易经年突然开口道:“我陪你喝酒吧。”
昏黄烛火扑簌簌坠下红泪,点亮沉寂夜色中一方角落,桌案前两人无言以对,皆大口大口往嘴里灌酒,偌大的桌前,已稀稀落落躺下五六个酒罐子。
“你知道吗……我好恨你……”江浸月眼波迷离,额前密密细汗,脸上酒气泛开,绯红色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脸颊,像是开在春雨中的灼灼桃花,洗尽铅华的明净中偏生带着一丝妩媚,她抱着酒坛趴在桌前,醉酒的迷糊叫她撑不起脑袋来,只碎碎地咕哝着:“我好恨你……为什么我留下来你就走了……”
“珞儿,你醉了。”易经年放下酒坛,心里松了口气,总算听到她说话了。
“我没醉!”江浸月忽地爬起来,举着坛子继续灌酒,脸上泪痕未干却又笑起来,“我要跟着你,我们一起去喂蛇……别留我一个人……呵呵,我是条鱼……我叫江浸月……我忘了你是谁……”她委屈地瘪瘪嘴,摇摇晃晃站起身去拉易经年的袖子,“为什么要贬我下凡?九渊大人……为什么我一个人在南海待了两百多年你也不来我一眼,为什么……”
“我恨你……你别留我一个人……云冰祁……主公大人……”
易经年压抑良久的怒火倏地被点燃,他使劲抓住江浸月的双肩,眸子里几乎喷出火焰来:“你给我仔细看看,我不是云冰祁!最心疼你的人是我,你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江浸月怔了怔,眼角泪水蜿蜒着淌下一道道伤痕,反复念着他提到的名字:“云冰祁……”
“在你心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吗?那我算什么!”易经年像一头被惹怒的野兽,赤红的双眼一路灼进江浸月心底。
脑海中也曾有那么一个人使劲抓住自己肩膀,力气大得几乎捏碎她骨头,那个人暴怒地质问:“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个什么位置!”
什么位置……
费力地思索半天,再抬起眼,冷不防双唇被狠狠噙住,他的吻粗暴而霸道却又不乏温柔,辗转不断,柔滑的舌头趁她呆愣瞬间探入口中,似要将她所有芳泽吃拆殆尽,他一路攻城略地,将她唇瓣咬得生疼。漫长而深邃的吻叫江浸月喘不过气来,她却贪恋这一抹温存,就好像很久之前他身中蛊毒把自己压在身下,又像那次崖边他识破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开始慢慢地回应他,眸中映现的是那张无比清冷的面容。
便是一念之间,无尽欲望在易经年内心最深处决堤。她是他一个人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容不得谁来争谁来抢!他想拥有她,想得到她……无数声音在耳边叫嚣,他手上一用力猛地把江浸月打横抱起放在自己床榻上。
既然恨,那就恨我全部吧!
易经年抖着手退开她的外衣,那炽热的体温刹那传递到自己身上,点燃了他更多欲望。他觉得自己正被一把熊熊大火焦烤着,不消片刻就会化成灰烬。
想要她,想要她……
他突然松开手,理智让他及时清醒过来,仔细为熟睡中的江浸月盖好被子,又在她额上深深印下一吻。
珞儿,我还是舍不得,舍不得你恨我……
易经年转身吹灭了蜡烛,悄然走出房间,窗外的雨还淅淅沥沥落着,宛如那绵延了几生几世的哀愁……
第二日醒来,江浸月头疼欲裂,左右环视发现这并不是自己房间,费力地回想,看到那些横七竖八倒在桌上的酒罐子,便隐隐记起昨夜那个漫长的吻来,顿时心下一乱,一种不知为何的情绪在心中搅了个天翻地覆。昨夜那个人,明明是易经年啊,她怎么……
门恰时被推开,易经年端了粥来轻轻放在桌上,眸中依旧流溢着平日里贯有的温文笑容,他若无其事道:“珞儿醒了就来喝点粥,待会儿我们去街上逛逛,看看有没适合小羊羔的窝棚,昨天那个被淋湿了,冬天也不容易晒干。”
“哦。”江浸月心不在焉地应了声,也不去考虑原来狼窝也可以去街上买,她犹豫道,“昨晚……”
“昨晚你喝醉了,雨下得太大我就顺便把床让给你了。”顿了顿,“是丫鬟们服侍你就寝的。”
“哦。”江浸月松了一口气。
“以后没事就别跑去淋雨了,毕竟我屋子里能给你穿的干衣服没几件。”
“嗯。”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嗑着,好像都忘记了昨夜发生的事般。或许从那时开始,他们之间就再也不同于以前了。
走出房间,易经年眸中的笑意蓦然敛去,失神地抬头望了望天空,一脸仓惶的使官立刻迎上来:“王爷,不好了!”
“怎么了?”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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