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谷里的积雪化去,百花含苞欲放,鸟鸣鹿奔,到处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山谷里密林深处,此刻却隐隐传来了兵器相撞发出的金鸣之声。
放眼望去,那是人工开伐的一片二十尺见方的演武场。原来的树木已被连根伐掉,整个场地被整理得平坦异常,上面还铺了一层粗砂粒,四周则放置了一排兵器架,刀剑枪棍一应俱全,正是江湖上演武场最常见的布置。
场地外沿,千毒叟正肃然坐在一个檀木方椅上,而黑大汉飞虎则垂手立在一边,一老一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地里双剑翻飞的一男一女。
不用说,那手持宝剑,此刻正认真习练的正是柳云飞和孟秋瑶。
对于柳云飞来说,这个冬天的际遇正是恍如一场梦。
然而,此刻身体里充沛的精力,正提醒着他,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已经成为现实。
一个多月前,他整整三天浸泡在山谷里的一处寒泉水中,火云丹的热力使得他全身有如火烤蚁噬一般,无数次昏死过去。
但最终,那股热力渐渐消散,继而他能感到身体犹如电击一般,胸口那终年伴随的痛感无影无踪,而一股有如温泉般的热流在他全身缓缓运行,使得他的四肢百骸说不出的飘飘欲仙的感觉。
在一边守护的千毒叟告诉他,那正是江湖人的立命之本,所谓的真气。
在千毒叟的指引下,他调息凝神,排除杂念,对那股真气勿忘勿助,使其沿着全身经脉缓缓而行。
最终,那股真气走完全身的大周天,归于丹田。
他睁眼,深深呼出一口气,眼前一切如旧,却似乎又有很大的不同。
两人的心跳声,周边腐木里虫子蠕动声,远处密林里鸟儿踩落雪枝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而放眼望去,那密林里极远处的树枝的摇曳也宛若在前。
而之后,在千毒叟的严格督导下,他几乎一日千里的在习练武功。
孟秋瑶从小在千毒叟的严格监督下,已经习练了十年的追风剑,成就自然远在他之上。
起初,柳云飞总是一两招就被制住,狼狈败北。
后来,渐渐发展到五六招、七八招、以至于到一二十招。
但结果总是一样的,柳云飞要么被点中穴位,要么被剑尖指着喉咙,要么被震掉长剑。
每次这种时候,柳云飞总是涨红了脸,默不作声。
而孟秋瑶则仿佛是被打败的那一方,走上前去,陪着笑脸。
但再次比试的时候,她绝不留情,仍是用尽全力。
这是她的爷爷特意严厉交待的事情,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自然知道爷爷的苦心。
这种方式自然是有效的。
就算不是为了血海深仇,只是在心仪的女孩子面前不丢面子,已经足够给予柳云飞加倍练剑的动力。
为了思索一招一式,他甚至在吃饭时也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比划着。
大雪纷飞之际,他也在密林中毫不懈怠的苦练着。
有时实在想偷懒,他就敞开胸口,扑倒在雪堆上,用这种方式磨练自己,提醒自己。
然而,这次的比试结果还是一样的糟糕。
随着嘡啷一声,柳云飞的长剑被嗑飞,败下阵来。
柳云飞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孟秋瑶想上前安慰几句,但爷爷就在旁边看着,又有点不妥,只好回头看向场边的爷爷。
场边的千毒叟面色阴沉,说不出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沉默半晌,千毒叟压下心头的情绪,平静的说道:“飞儿,捡起你的剑。”
柳云飞依言捡起一旁的长剑,面有惭色的看着千毒叟。
千毒叟仔细斟酌着词语,说道:“飞儿,剑术一道,不像内力可凭奇遇实现飞跃,你得火云丹助力,内力已经可追江湖一流高手,但是剑术基础过于薄弱,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追上来的,不过你绝不可因此妄自菲薄,只需勤加苦练,必有所成。”
柳云飞听了这些话,心头之苦闷稍解,急忙抱拳一礼,说道:“谨遵大伯教诲,侄儿必定加紧苦练,不辜负大伯的一片苦心。”
千毒叟又指点了一番,交待两人继续练习,就和飞虎一起离开了。
演武场上此刻只剩下两个人,气氛重新又变得轻松起来。
孟秋瑶浅笑晏晏,起了个剑诀,说道:“知道厉害了吧,继续。”
柳云飞之前的尴尬和失落顿时一扫而空,笑道:“好,败军之将卷土重来了。”
说罢,柳云飞已经鼓足了劲,执剑攻来,一气抖出三朵剑花。
“不错嘛,已经能一剑抖出三朵剑花了”,孟秋瑶一边说着,一边提剑封堵来路。
两人你来我往,继续在演武场练习着。
此刻,地宫的内厅里,千毒叟和飞虎正肃然立着密谈。
随着一声叹息,千毒叟开了口:“云飞这孩子,虽然是努力,可进度毕竟还是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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