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作品 基督山伯爵全文阅读简介:基督山伯爵最新章节章节目录 第915章
基督山伯爵 章节目录 第9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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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照样进行决斗，夫人，”基督山郑重其事地说道，“只不过，大地要饮到的，将是我的鲜血，而不是您儿子的鲜血了。”
梅色苔丝大叫一声，便扑向基督山，但是猛然又收住脚步。
她说道：
“埃德蒙，我们头上有个上帝，既然您活下来，既然我又见到您，我就从心底里信赖上帝了。在期待上帝帮助的同时，我也倚重您这话。您说过我儿子会保住命的；他就一定能好好活着，对吧？”
“他一定能好好活着，对，夫人。”基督山应声答道。他心下颇为奇怪，他向梅色苔丝做出的这种大无畏牺牲，她就这样接受了，没有发出一声惊叹，也没有表示半点儿诧异。
梅色苔丝向伯爵伸出手。
“埃德蒙，”她说道，满含泪水的眼睛则注视着伯爵，“您这样真是太出色了，您刚才的举动真是太伟大了，您怜悯一个可怜的女人真是太高尚了，而这个女人来见您，怀着的却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唉！催我渐老的主要不是年岁，而是忧伤，我甚至再也不能用一个微笑，用一个眼神，就让我的埃德蒙回想起，当年他怎么也看不够的那个梅色苔丝。啊！请相信我，埃德蒙，我对您说过，我也同样，忍受了多少折磨！我要再向您重复一遍，这是很惨的呀，眼看要度过了这一生，回想起来却没有一件快乐的事，也没有心存一种希望；但是这也证明，这尘缘还没有完全尽。是的，没有完全尽，从我心里残存的情一结束，我就感到了这一点。唔！我再向您重复一遍，埃德蒙，如您刚才所为，这种宽恕之举真出色，真伟大，真高尚！”
“现在您这么说，梅色苔丝，等您知道了我为您做的牺牲有多大，您又该怎么讲呢？设想一下，最高主宰创造了世界之后，廓清了混沌之后，就在世界创造了将近二分之一的时候，又突然停下来，以避免有一天，我们的罪孽会引起一位永生的天使流泪；请设想一下，上帝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在万物塑造成形之后，在大地成为沃土之后，他正欣赏自己的杰作时，就一下子熄灭了太阳，一脚将世界踢进永世的黑夜里，那么您也许能想象出，还是不可能，不可能，您想象不出，我此刻丧命会随之丧失什么。”
梅色苔丝凝视伯爵的那种神态同时显露出惊讶、钦佩和感激。
基督山的额头靠到自己滚烫的双手上，就好像他的额头独自再难承受纷乱思想的重负了。
“埃德蒙，”梅色苔丝继续说道，“我只有一句话要对您讲了。”伯爵苦笑了一下。“埃德蒙，”梅色苔丝继续说道，“即使我的面颊变得苍白，我的眼睛失去神采，我的容颜也不复存在，总之，即使从形容相貌来看，梅色苔丝再也不像她本人了，您还会看到，这颗心却始终如一！……别了，埃德蒙，我于上天再也无所求了……这次重逢，我看到您一如既往，还是那么高尚，那么大气。别了，埃德蒙……别了，谢谢您！”
但是，伯爵并不应声。
大仇不得报，他不由得深深陷入痛苦的冥想中，还未等他醒过神儿来，梅色苔丝已经打开书房的门，倏然离去了。
德·莫尔塞夫夫人乘坐的马车，行驶在香榭丽舍大街铺石马路上时，残废军人院的大钟敲响半夜一点钟，钟声传来，德·基督山伯爵才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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