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博尚,自从阿尔贝那次兴师问罪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无论谁问起来,报馆的人总回答说他出差数日。
他去了什么地方,大家都一无所知。
一天早晨,阿尔贝被自己的跟班叫醒,通报博尚来访。
阿尔贝揉了揉眼睛,吩咐跟班先把博尚让进楼下小吸烟室稍候,他则急忙穿上衣服,下楼去见客。
博尚正在屋里踱来踱去,一看见阿尔贝来了,便停下脚步。
“今天我本来要去见您,而您抢先登门来访,先生,在我看来这是个好兆头,”阿尔贝说道,“喏,说一句痛快话,是要我伸出手去对您说‘博尚,认个错吧,我们二人还是好朋友’呢,还是要我直截了当问一句‘您打算用什么武器’呢?”
“阿尔贝,”博尚回答,他那忧伤的口气倒让年轻人不胜惊愕,“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吧。”
“然而,我看恰恰相反,先生,在我们坐下来之前,您应当先回答我吧?”
“阿尔贝,”报人说道,“有些情况,难就难在回答。”
“那我来给您化解困难吧,先生,只是重复问您这句话:那条消息,您收回还是不收回?”
“莫尔塞夫,事关一位法兰西贵族院议员,陆军少将德·莫尔塞夫伯爵先生的名誉、社会地位与生命,就不能简单地回答行还是不行。”
“那怎么办?”
“就像我这么做,阿尔贝。应当说,一旦事关一个家庭的声望和利益,那么费时费钱乃至辛苦劳累,就无足挂齿;应当说,要接受挑战,同一位朋友殊死决斗,仅凭可能的事实还不够,必须有确凿的依据才行;应当说,我对一位握手交好三年的朋友,如果要以剑交恶,或者举枪要朝他开火,那么我至少必须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以便能够心安理得,坦然地走上决斗场,而一个人必须用手臂拯救自己的生命时,就需要有这种安然的心态。”
“好啦,好啦!”莫尔塞夫不耐烦地问道,“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说,我刚从约阿尼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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