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 章节目录 第6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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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朗蒂娜垂下头，她已不堪重负。

    “听我说，”莫雷尔又说道，“您也不是头一回考虑我们今天的处境：形势非常严峻，非常紧迫，到了最后的关头。我认为在这种时候，伤心流泪也无济于事：谁愿意，就以泪洗面，在痛苦中打发日子吧。世间有这样的人，上帝鉴于他们在人世逆来顺受，会考虑让他们上天堂的。然而，有抗争愿望的人，就绝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受到命运的打击就立刻回击。瓦朗蒂娜，您有这种意愿，同厄运抗争吗？说呀，我这趟来，就是要问您这句话。”

    瓦朗蒂娜浑身一抖，惊恐地睁大眼睛注视莫雷尔。违抗她父亲、她外祖母，总之违抗全家人，这种念头，她连想都没有想过。

    “您对我说什么，马克西米连？”瓦朗蒂娜问道，“您管什么叫抗争？噢！您说，就是大逆不道啊。什么！我，去违抗父亲的命令，去违抗生命垂危的外祖母的意愿！这不可能！”

    莫雷尔张口要讲话。

    “您心地特别高尚，一定能够理解我的心情，亲爱的马克西米连，我看您完全理解我，因此保持沉默。我，抗争！上帝饶了我吧！不行，不行；我要保存全部力量来同我自身抗争，并如您所言以泪洗面。至于惹我父亲伤心，搅扰我外祖母在世上的最后时刻，绝对不行！”

    “您说得很在理。”莫雷尔冷冷地来了一句。

    “我的上帝，您怎么对我讲这话！”瓦朗蒂娜受到伤害，高声说道。

    “我赞赏您，小姐，才对您讲这话。”马克西米连接口说道。

    “小姐！”瓦朗蒂娜高声说，“小姐！噢！自私的人！看到人家悲恸欲绝，还装作不理解。”

    “此话差矣！正相反，我完全理解您。您不愿意惹恼德·维尔福先生，您不愿意违拗侯爵夫人，明天您就要在婚约上签字，同您丈夫结合。”

    “可是，我的上帝！我还能怎么做呢？”

    “这话不应该来问我，小姐，须知我是个不称职的法官，判不好这桩公案，自私会蒙蔽我的双眼。”莫雷尔答道，他声音嘶哑，双手握拳，表明他的火气在猛增。

    “假如您认为我能接受的话，莫雷尔，您会向我提出什么建议？喏，您回答。不要说什么伤害了您，而应当给人家出个主意。”

    “您对我这样讲可是当真，瓦朗蒂娜，这个主意，一定要我出吗？您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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