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 章节目录 第4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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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讲吧。”

    “那天晚上，”贝尔图齐奥继续说道，“也许我本可以杀掉检察官，但是我还不大熟悉花园布局的详细情况，担心不能一下子让他毙命，如果有人听见他呼叫跑来，我就难以脱身了。于是我推迟行动，等他们下次幽会；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就租了一间小屋，临街正对着花园的围墙。”

    “又过了三天，约莫晚上七点钟，我看见一名仆人骑马出了门，飞驰的方向正是通往塞弗尔大道。我推测他是去凡尔赛，果然不错，三小时之后，他完成了使命，又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十分钟之后，又走来一个男人，他全身裹着斗篷，打开花园的小角门，随手又把门关上。”

    “我急忙下楼。我虽然没有瞧见维尔福那张脸，但是凭我的心跳就认定是他。我穿过街道，跑到立在墙角的一块界石跟前；我最初就是登上那块界石，观望这座花园的。”

    “这一次，可不是望望算了，我从口袋里掏出刀子，试了试，刀刃十分锋利。接着，我跳过围墙。”

    “我采取的头一个措施，就是跑去察看角门；维尔福开了门，钥匙留在锁孔里，为了小心起见，他只是拧了两圈。”

    “我从这个方向逃离，就毫无阻碍了。我开始观察这个地方。花园呈长方形，中间延展着一片美国式细草坪，草坪四角都有枝叶繁茂的矮树丛，枝叶间还缀着秋季开的花。”

    “德·维尔福先生要从这座房子去小角门，还是从小角门去这座房子，无论进来还是出去，必定要经过一处矮树丛。”

    “当时已到九月末了，秋风呼呼吹来，淡淡的月光，不时被疾驰的大块乌云遮住，只能照亮通向小楼的条条沙径，却透不进这几片茂密树丛的黝暗中；一个人躲进树丛里，不必担心被人发现。”

    “于是，我躲进维尔福必经之路最近的那片树丛里，刚钻到里面，就感到狂风阵阵，我头顶的树木偃伏，恍若听见一阵阵呻吟之声。您是知道的，不如说您并不知道，伯爵先生，一个人等待时机，准备杀人，他总觉得听见空中隐隐传来喊声。两小时慢慢过去，有好几次我仿佛听见同样的呻吟。午夜的钟声敲响了。”

    “钟声凄厉，最后一响余音未落，我就望见有灯光，照亮我们刚才走下来的那道暗梯的窗户。”

    “楼门打开，披斗篷的那人又出来。这真是可怖的时刻，然而，为这一刻我准备了多长时间，丝毫也不胆怯：我掏出刀，打开来，准备下手。”

    “披斗篷的人径直朝我走来；随着他在没有树木遮掩的路上走近，我似乎看到他右手拿着一件武器，我不免怕了，倒不是怕搏斗，唯恐不能一举成功。等到他离我只有几步远的时候，我才看出我原以为是武器的家什，不过是一把铲子。”

    “我还一时猜不出，德·维尔福先生拿一把铲子是何用意，忽见他停到一片树丛的边上，环顾一下周围，接着开始挖坑。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他斗篷里还裹着什么东西，刚放在草坪上，以免干活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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