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商回来时,只见小祖宗耷拉着眉眼,老实巴交地跪在亭中,小脸煞白。
教习颤巍巍地磕了个响头,“殿、殿下今日收获颇丰,只是奴婢一时疏忽,为了矫正仪态,让她多跪了几个时辰……还望相爷恕罪!”
恕罪,然后放过她吧!
她都提心吊胆一整天了!
这小姑奶奶不择手段得让人害怕,比起太后娘娘当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哪怕只是坐着什么都不干,都能吓得她一身汗,要是再多相处一天,她怕是会被自己的各种假想给活活吓死!
教习心里不断嘀咕,连连叩首,“奴婢实在没有别的本事能教给殿下了,相爷开恩啊!”
云亦姜手一抖,抿着唇角笑得有些勉强:
“姑姑是一片好意,叶丞相又岂会责怪你呢?”
教习吓得一激灵,连连请罪,好不容易才得了相爷首肯,领了赏就撒腿跑了个没影儿。
叶商沉吟良久,垂眸望着跪地不起的云亦姜,蹙眉,“殿下做了什么?”
“学规矩啊,跪了好几个时辰呢。”她无辜抬眸,眼巴巴地伸出手,“相爷扶我一把呀,膝盖疼得厉害。”
叶商指尖微颤。
手腕似乎又烫了起来,挥之不去的错觉令他不禁慌乱了一瞬。
他用官袍宽大的袖口覆住肌肤,将右手递了过去。
云亦姜轻笑一声,撑住他的手臂用力,腿上却没力气站不稳。
他下意识去接,便被扑了个满怀。
香香软软的少女挂在他肩上,那双杏眸雾蒙蒙的,眼尾微红,似是委屈。
叶商连忙错开视线,扶她站正,喉咙略有几分嘶哑,“多有冒犯。”
“膝盖疼,站不住。”
轻软的嗓音已隐隐带了些哭腔。
叶商眉心蹙起,踌躇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殿下想怎么样?”
云亦姜抽噎了一下,闷闷地嗔怪道,“都是你非要我学规矩的!现在我受了伤,命令你抱我回去不过分吧?”
“这不合——”
“法无禁止即可为,教习可没说这不合规矩!”
她勾着他的脖子凑得更近了,浅淡好闻的香气不断扰乱着他的心神。
小祖宗索性将下巴支在了他肩上,细声细气,哭着撒娇耍赖:
“我不管,都是因为你!你要是不依我,我就告诉皇兄,让他接我回宫呜呜!”
温热的气息落在他耳边,像被没长指甲的小猫爪子挠过般,轻轻痒痒。
叶商只觉得理智的弦越绷越紧。
他忍无可忍,将人打横抱起,快步送回屋中就要走,却又被她勾住了袖口。
“你就打算一走了之嘛,我膝盖都肿了!”
袍袖下,他下意识攥紧了手指,用力得连青筋都隐隐浮现。
偏生云亦姜还一无所知,将裤腿挽到膝盖上,眼睛红红的,“都淤青破皮流血了,你不帮我上药,难道我还会自己动手嘛?”
“……”
叶商沉默半晌,深呼吸一口气,隐忍地道,“臣会让婢女帮您——”
“她们脾气都大得很,整日都给我摆脸色,我才不敢让她们动手。
万一有个好歹,落了残疾,日后都嫁不出去!”
云亦姜理直气壮。
叶商皱眉,“殿下金枝玉叶,她们不敢……”
“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敢?你又没见过她们发脾气的样子。”
云亦姜说着,细密的睫毛扑闪,泪珠扑簌簌滚落下来。
他心中一颤,无措地站了片刻,手比心思更快,取出手帕,半哄半劝十分狼狈:
“好,我给殿下上药。殿下……别哭了,好不好?”
“凭什么不让哭,就算是父皇托孤,也没让你欺负人!”
云亦姜以袖掩面,将眼睛揉得更红了,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哭嗝。
“臣何时欺负殿下了?”
叶商撑不住冰冷的神情,眼底尽是无奈之色。
他思忖着,试图晓之以理,“若非殿下刁蛮任性一意孤行,令王城百姓畏你如虎,臣断不敢对殿下如此……”
“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了,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讲道理嘛,非要这样!
人家才多大年纪,没读过多少书,又没什么见识……
你一凶,我自然什么都不肯听了!”
云亦姜越哭越凶,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滚,还越哭越没边了:
“呜呜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本公主正当青春年少,却整日里像个小尼姑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谁家小姑娘在这个年纪整天被关在家里抄四书五经啊!”
“……”
这就是她的目的么?
只是一日未曾见她招惹的那些少年郎,便这般难过么?
叶商拧起眉,难得柔和的嗓音也重新冷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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