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哥哥能做的事是什么?
作为家里最弱的人,他能做的只是利用优渥的家世,救济众人。
没良心的会嫌他给的少,有良心的会称他大善人。
他能做的都是普普通通的小事,哪怕只是帮人找一只猫,他也能感觉到自己被需要。
家人因为在乎他才会不断保护他,他不怪他们限制了自己的成长,也承认自己很依赖他们。
但必要时刻,他也想保护家人,尤其是妹妹。
他不能代妹妹去杀了腾风,毁掉御怀琅,只能暗示御怀琅。
御怀琅能为妹妹做到哪一步,就要看他自己了。
血契是个死结,不解开,御怀琅永远是豹族的奴隶,身后还跟着一大批仇敌,腾风不死,他永远会被圈在其中。
御怀琅曾在刀口舔血,从未停歇,到凡间后,他找到了同类,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同类。
他适应了平静的生活,见到了绚烂彩虹,生出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念头——或许换个选择,一切都不会再那么枯燥乏味。
他贪恋和梁丘璃相处的日子,她在他的世界里,是活的,但他自己是死的。
只要腾风活着,他永远都是死的。
所以他必须杀死腾风,才能找到自己,至于自己结局怎样,只能看天定了。
“我可以和他一起,去杀腾风。”梁丘璃喉咙像是被东西卡住了,嗓音有些沙哑,难以出声。
“他不能保证自己会成功,我也不能保证,你会不会心软。”梁丘枫抱住梁丘璃,轻拍她的后背,“他命硬,说不定还能转世投胎,再次遇到你。”
她将脸埋进哥哥怀里,眼泪洇湿他的衣襟:“我去晚了,只剩一抹残魂,被我用镯子留住了,剩下的都散了。”
“你去找父亲,让他帮帮忙,他要是不帮,我和你一起骂他!”梁丘枫摸摸她脑袋,露出笑容,“上次这样抱你,还是在父亲不让你捉妖的时候,七八年了吧?”
梁丘璃并没有被他转移注意力:“他其实也没什么好的,对吧?
“他一开始变成女人骗我们,身份暴露后还死赖着不走,怎么打都打不死。
“我也没那么喜欢他,我见惯了父亲没个正型的样子,你也跟着插科打诨,我曾想,以后家里不能再多一个不正经的了。
“起初我很讨厌他,他图谋不轨,骚得没边,后来发现,去除这些表面的东西,他也能勉强让我多看几眼。
“长得好看的男人到处都是,何必执着他一个……”
梁丘枫无奈:“你要是没哭,我就信你了。”
梁丘璃抽噎:“他好歹因为我们选择了反他兄长……可能也不是完全因为我们,但他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总要表示一下自己对他的感激之情,不然显得我多无情。”
她用哥哥的衣服蹭掉眼泪,给自己找补:“其实他也不见得多喜欢我,杀了腾风,他也能得到解脱,只是他的能力不足够让他全身而退,才造成这样的局面,也不全然是为了我,我们都不是仅仅为了喜欢的人而放弃性命的人。”
梁丘枫知道她在安慰自己,但忍不住为御怀琅正名:“他要是没遇到你,现在还在腾风身边帮他做事。
“抑或千百年后,腾风得到一切,不想再利用他,会大发善心放他自由。
“抑或他潜力被完全激发,得到了反杀腾风且能全身而退的力量。”
梁丘璃瓮声瓮气:“你在怪我。”
“只是想告诉你,你对他来说,是另一个选择,他是主动选择的,不是被迫的。”梁丘枫摸摸她脑袋,“好了,你站直,别再把眼泪鼻涕往我身上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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