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漪斜靠在马车壁上,逆风行径一路颠簸居然也因心神俱疲而沉沉睡去,她已习惯了多梦,但今日所做之梦,却令其此生难以忘却。
仔细算算,似乎和姜凌安相处不过十来天的样子,昨天还与他一通微服出访,可如今。
“并非如此,实际上,你已与姜凌安足足度过了一个月,只是云安国结界内的时间在悟尘妖僧的控制下,变得慢了许多,让你觉得很多事情都是在一天内完成的。”一个声音忽然从心底传来,而这声音似乎正是白清漪自己发出的,正在她诧异之余,忽见眼前一片明亮,接着,便已立于昨日和姜凌安路过的皇都郊外的湖畔前。
此时的白清漪很清楚自己身处梦境,只是看着天边逐渐西沉的血色夕阳,以及那被残阳染红的粼粼水面,生长着朵朵小白花的余魂树下,一个身影背对着她静静立在湖畔,似是在凝视平静湖面,又仿佛是在眺望天际。
“姜...姜凌安?”白清漪身子一颤,脱口而出。
那身着银色龙袍的青年在听到她的声音后,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肌肤依旧是那般白皙,一双杏眸中似是含着仅属于白清漪的温柔,这个如春风化身般美好的男子啊,他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以前当着自己的面,化为一樽石像,接着又随风而逝的姜凌安。
“晚晚,你来了。”姜凌安温和地笑着,白清漪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狂喜与绝对悲哀混杂而成的情绪,快步走上前去,二话不说,一把抱住姜凌安的腰。
“皇上,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白清漪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发颤,甚至连舌头也因涌上心头的酸涩而有些不听使唤。
白清漪很清楚这是一场梦境,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场梦境却是如此的真实。
姜凌安的身体依旧是柔软且温暖,和她最后所触碰的坚硬石头大为不同,虽知此时是梦,却多少也有些欣慰。
“晚晚怎么会这样想呢?朕从未怪过你,反倒是自责没能陪你久一点。”姜凌安伸手轻轻抚上白清漪的长发,指尖划过其柔顺的长发,眉间尽是笑意。
“朕还是第一次与晚晚如此亲近呢,真好。”姜凌安说着,唇角的弧度更加深刻,在一片血色夕阳中,姜凌安看上去浑身似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皇上,你现在将鲛珠吃了,吃了应该就能活过来,等你活过来,我带你一起走,咱们一起走好不好?”白清漪伸手在袖中摸着装鲛珠的袋子,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正在她急得焦头烂额时,却姜凌安轻然握住了双手。
“晚晚。”姜凌安一脸正色,唇角却依旧带笑。
“朕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只是以另一种方式而已。”姜凌安如此说着,白清漪赶忙摇头,她紧紧反握住姜凌安的手,好像是怕只要一松开他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一般。
姜凌安轻笑着,也没有将手从白清漪手中抽出,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他轻叹一声将头抬起,白清漪愣了愣,也随之望去,只见此时的余魂树上,那一朵朵白色的小花都幻化成一团团犹如蒲公英般絮状的银光绒团,它们随着微风朝夕阳的方向缓缓飞去。
“别走。”白清漪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握着姜凌安的双手更加用力,姜凌安垂眸微笑。
“不走。”他这样说着,继而微微俯身,在白清漪额上嵌下浅浅一吻,白清漪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觉身子重重向下沉去,仿佛双脚踩在了松软的沼泽中,而她原本紧握着姜凌安的双手,也在此时滑开。
“姜凌安!”白清漪大声喊叫,她伸出手在空中一通乱抓,但是触及到的却只有一片虚无,姜凌安站上方静静凝视着她,就这样静静看着,唇角笑意温柔,但总是带着一抹浅浅的哀伤。
“晚晚,不要怕。”姜凌安此话说出时,整个人忽然被银光笼罩,接着便化为了与那些絮状光团一样的形态向远方飞去,隐约间,似乎听到姜凌安空灵温柔的声音,他说。
“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别走!”白清漪大叫一声,腾地坐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导致脑袋一下子磕碰到了马车的顶部。
“娘娘,您怎么了?”身边的芦心赶忙将她扶住,白清漪揉着头顶,眉头紧蹙,就在此时,马车向下滑翔落下,马车门帘从外被掀开。
“清漪,你怎么了?”北煜将白清漪从马车中扶了出来,白清漪摇摇头,刚走了两步,忽觉身子一软,前胸后背的痛楚,涌上心头,令她无法站直。
“我背你。”北煜说着,索性也不问其意见,便将她背在身后,而此时的白清漪倒也没做反抗,只是微微睁着眼,有些无神地看着身边的景物。
“死狐狸,快把我妹放下,要背也轮不上你!”昭晚快步上前,伸手就想把白清漪从北煜背上扯下来,却见其灵巧一闪。
“都什么时候了你这只死兔子能不能不要闹。”北煜显然有些生气,真是的,白清漪现在伤成这样,这只没有眼力见的兔子神君还想着和自己找不痛快,未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教他如何做一只好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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