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放榜的这一天了!
江涛踮着脚尖,挤在密密匝匝的人群里,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他目不转睛地扫了一遍今年的春闱榜示,心里一惊:
“孙山,孙山前面怎么没有我江涛呢?”
他心情更加紧张地扫了一遍,还是没有!
“天呐,孙山前面竟没有自己的大名!这下完了,人生彻底算是完蛋!”
他一时心灰意冷。蹉跎岁月,徒增马齿,这几年来的寒窗苦读算是白费了!憾哉,憾哉!他快要掉眼泪了,周身透心地凉。
“喤——,喤——,喤——”
耳畔传来了一阵钟声,雄浑中透着清亮,像是从大雾弥漫的江边传来。
江涛大脑里突然就蹦出两句诗来:“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啊?我就是张继!能吟出《枫桥夜泊》这样不朽的诗,还考他娘的什么功名?考不上也值!”
这么想着,江涛提起手里的酒葫芦,狠狠地闷了一口。心里燃起了熊熊烈焰,不料那酒水刚下肚,就又从眼里倒流了出来!
“喤——,喤——,喤——”,钟声继续敲着,时远时近,余音不绝。
“哎,不对,这钟声不像是寒山寺的呀?”
江涛仔细聆听着耳畔还在嗡嗡响的余音,猛地睁开了眼,忽碌一下翻起身。
天亮了!黄粱一梦,自己方才竟在梦里落榜了!原来自己躺在床榻上,并未在客船里!还好,这只是个梦!
他暗笑自己到底还是个追逐功名利禄的凡夫俗子。
钟声还在响着,江涛觉得奇怪,推醒睡得正香的王大人,问:
“王大人,您听这哪来的钟声,咋就敲不完了呢?”
王珩大人把头从瓷枕上略微抬了抬,侧耳聆听,道:
“嗨,这是附近荐福寺小雁塔的铁钟呀!僧人们要做早课了,这钟声呐,要敲一百零八响呢!”
说完,王大人将头蒙在被子里又睡了。江涛的瞌睡荡然无存,他还想着早起在大长安好好转悠转悠,嗅嗅这里清晨的味道。
窗外的天幕透出了亮色,如同湛蓝的大海。透过薄纱,十分考究的雕花木窗,依稀可见。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木香,对面王珩
大人正在三面包围的围屏榻上呼呼打着鼾。
江涛悄悄地推开门,探头探脑地出了房门,来到院子。他好奇地打量着这家院落。坐北朝南,四方四正,东北西三面都是青砖
瓦房,错落有致。木门木窗夹在几根粗壮的木柱中间,显得稳重朴素却古色古香。
江涛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种高大的建筑物,好像叫什么“公寓楼”。那是用一种叫“砼”的建筑材料,再加上一种比铁
还要有韧劲的叫什么“钢筋”的东西,铸造起来的庞然大物。
这种“楼”里边被切割成了很多的小格子,很像一个个鸽子窝。那儿的人好似住在天空,却没有长翅膀。江涛现在想想都觉得憋
闷,哪有眼前这院落温馨自然接地气?
院子中间是一口大水缸,里面盛满了水。西房窗前一棵碗口粗的石榴树,经过一夜的西风,枯黄的叶子落了一地。但树梢上几
颗红透了的石榴果仍然顽强地挂着,好似咧着嘴露着牙在笑。
“这位公子,在奴家还住得习惯吗?”
女主围着围裙从西房里出来,西房里热气腾腾,一股羊肉的清香扑鼻而来。
“习惯,习惯,大嫂这小院太美了!”
江涛有点羞涩地回答,情不自禁地赞美了这长安城里的小院,指着自己的鼻子喃喃道:
“我——,我可不可以到外面巷子里走走呢?”
话已说出口了,江涛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些荒唐可笑。女主却捂着嘴笑了:
“你是头一遭来长安的吧!当然可以,别在胡同里迷路就好,出去可要把门牌子瞧清楚哦!快去快回,再过一刻,羊羹可就作操
好了。”
江涛出了大门,首先仔细看了看挂在门墩上的木牌子,上面用真书写着“靖安坊石榴巷乙二宅”。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昨晚跟
着王大人在开阔的朱雀大街走了好一阵子。等到闭坊的八百声鼓擂响之时,王大人将他领进了街东万年县的靖安坊。
一条大街,东边是万年县,西边是长安县,这太有意思了!江涛正饶有兴致地走在这里巷的石板路上,只见迎面走来一位挑水
的壮汉,放下担子,同他搭起话来。
“这位兄弟早啊!”
“大哥也早!”
男汉子前后左右迅速瞄了几眼,见附近并无行人,便小声道:
“你可是昨儿个晚上到过宇文大人府邸的金城人?”
听他这么一问,江涛心中暗自大惊:这还了得,连自己住在哪儿人家都一清二楚,这不是被全程监控了吗!
他警惕地点点头。
“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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