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一哨人马逶迤行进在黄河岸边宽阔的沙路上,同南来北往的商队僧侣们一道,没有什么特别。
江涛与胡县令、孔守捉使并辔而行。
孔武的黑马是乌骓,全身是一匹闪亮的黑缎子,唯有四蹄如踩着白云,号称“踏云乌骓”。因此,孔武有时自诩为西楚霸王项羽
。
胡县令与江涛的枣红马,就像是双胞胎,额头上都有一绺白水印,不仔细辨别,还真难分得清。
同二人相比,江涛显然太过年轻,像朵嫩白菜。还好他天生英俊,再配上身后这把承影宝剑,却也显得气质不凡。
昨日由于政务繁忙,胡县令没能应约出来游玩,到这时他还在向守捉使孔大人致歉。
今儿个早早出来,一行人都身着便装,就连身后的侍卫,也是便装。
过了金城城门,他们便抄小道一路朝东再朝南,直奔远处隐约可见的皋兰山。
“前方便是薛举的老巢穴,想当年这小子自称‘西秦霸王’之时,是何等嚣张!不过,太宗皇帝英武盖世,马鞭一挥,薛家父子便
覆灭于此城之中!”
孔大人用马鞭指着前方一座小土城,慷慨激昂地讲出了一段尘封不久的悲壮故事。
“这座小城如今废弃了吧?”江涛好奇地问。
“既然弟弟这么感兴趣,锅锅我们就带你进去吃杯茶吧!”
“怎么,里边有人?”
江涛觉得更不可思议。
胡县令哈哈大笑道:
“我说孔大人呐孔大人,你就不要再卖关子喽!刚老弟,武德二年,这里就成了一座寺庙。”
“哎,胡县令,老和尚你认识吗?他老人家学问可深了!”
“咋不认识,哪年开法会本官没有参加?”
“噢,我说胡大人咋这么厉害呢,在咱一州三县混得这般牛逼!”
走过寺庙,皋兰山已近在眼前。
山上,林木葱郁,隐隐可见悬泉飞瀑,潺潺而下。
三人翻身下马,一行人沿着“之”字形的石阶,拾级而上,兴致勃勃。一路经过五眼泉水。
“刚公子,你知道这五眼泉因何而出吗?”
胡县令想考考这位年轻人,有意发问。
“据说,当年霍去病西征匈奴,曾屯兵于此。老天爷久旱不雨,将士们口干舌燥,疲惫不堪。霍将军马鞭一戳,所戳之处,泉水
便喷涌而出。五泉,名曰甘露,名曰掬月,名曰摸子,名曰蒙泉,名曰惠泉。”
“刚公子所言不差!”
“我说二位,你们可都是读书人,怎么这么就被糊弄了呢?世上哪有这等稀罕事?二位戳戳试试!哈哈哈——”
说着,孔大人蹲下身子,掬起一捧清泉一饮而尽,道:“好酒,好酒!”
“哎,是我小瞧孔大人啦,原来你也学问不小呐!”
“胡大人,此话怎讲?”
“你不说是好酒吗,这清泉之水,原本就叫‘玄酒’,尊有玄酒,此谓不忘本!”
“噢,啊哈哈哈,竟然被我撞了个正着!”
孔大人突然停住笑声,正色道:
“咱锅儿三个游山玩水,真是奇缘!古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今儿个咱何不来个胡、孔、刚五泉三结义呢!”
此言一出,胡县令积极响应:
“好主意!对此玄酒,结为兄弟,苟富贵,勿忘本!”
孔大人打发随从下山抓来一只大公鸡,从寺庙里要了点香表,拿了三口粗瓷大碗。
没有关公像,三人便面向正南,设下香案,摆上三碗清泉水,仰望着山顶行礼,歃血为盟,义结金兰。
胡县令年龄最长,孔大人次之,江涛年纪最轻。从此,三人以“大哥”“二哥”“二弟”“三弟”相称,声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管各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三人义结金兰的仪式十分完美。
三人登上皋兰山的“龙头”,举目远眺。滚滚河水,如一条萦带,将茫茫荒野分成南北两半。
金城关雄踞两岸,如同锁钥,控扼着丝绸大道。
金城、五泉两座城池,一西一东,隐约可见,如两头雄狮,盘踞在黄河南岸。
“三弟,瞧,那是你的杰作!”
孔老二手指大筒车,激动的差点跳下去。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呐!三弟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呐!”
胡老大照例点着头,捋着小胡子。
江涛心里盘算着这屯田与马场的事。兹事体大,牵涉军国大计,可如何让百姓也沾上点光呢?他最先想到的还是南山岔,郑老
伯家,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允儿。
他痴痴地望着远方,心儿早已经飞回了南山岔。一个多月没见面了,江涛是多么思念他的未婚妻郑允儿。
日色过午,六月的骄阳炙烤着大地,胡大人早已坚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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