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指标 作品相关 第十七章(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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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揣着那张报纸的王成玉匆匆离开报摊，慌乱中发现自己来到了福利楼前。这时的福利楼前也围着一伙人。王成玉心里说，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儿又有什么新闻？他到了跟前一看，立刻傻了眼。

    在福利楼门前的墙上，贴着一张用大红纸写的通告，上面写着：

    经差，我矿综采安装队的职工钱二是冒名顶替来矿上的班。为严肃矿纪矿风，现予以除名。

    特此通告

    南岭矿

    ２０００年１２月８日

    下了班的和没下班还穿着工作服的人在那里议论纷纷：

    矿工甲说：“是不是那个新县家，个子不大，瘦瘦的，有三十来岁？”

    矿工乙说：“哎，跟我爸原来一个队的也有个叫钱二的，退了休有十几年了，不可能．．．．．．”

    矿工丙：“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说不定现在这个钱二就是花上钱顶了你刚才说的那个退了休的钱二上的班。”

    矿工甲：“你说这矿上也是，既然已经上了这么长时间的班了，现在开除了有球的意义。”

    矿工乙：“我看这个钱二一定是得罪了哪个当官的。”

    矿工丙：“还严肃矿纪矿风呢，这些事还不都是那些有权的人干的，咱们平民百姓谁能做了这个手脚？”

    矿工丁：“哈哈哈，以前光听说有克隆羊、克隆牛，想不到咱们矿还出了个克隆人。”

    ．．．．．．．．．．．．

    王成玉觉得应该把这件事赶紧告诉钱二，可一想钱二昨天晚上护送马六的灵柩回老家去了，不在矿上。想来想去，最后觉得先到一枝梅酒店，把这个消息告诉小梅，然后再商量一下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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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中苗从会议室出来，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才，脸色发紫的洪图在会议室手里拿着报纸对着那么多人暴跳如雷的样子，让她感到心痛。她知道洪图的心里不好受。这事情搁到谁身上也一样，天天想月月盼眼看就要到手的东西很有可能就要失去了，他能不急吗？他能冷静得了吗？现在正是竞争局长的节骨眼上，本来可以说是关住门逮瞎子——没跑。可没想到让那个叫任有文的记者一折腾，在报纸上给放了一炮，把处理马六事故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给抖露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惹得局里的主要领导发了脾气，亲自跑到矿上来兴师问罪。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哪个矿也发生过。处理的办法也是大同小异。并且，这些事情局领导们一个个心知肚明。因为他们都是从基层上来的，哪个人手上没遇到过这样的事？现在他们的身份变了，脸也就变了，好像他们的屁股上就没有屎，一个比一个干净！这让她心里很替洪图报打不平。

    田中苗来矿上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可因为地位特殊，这种事情见了不是一次两次，也知道一些其他矿的情况。现在的矿上出了事故，采取的都是这种办法——私了。或转移（算到别的单位的头上，往往是下属的服务公司），或变相（把工伤说成病死，把坑下换成地面），反正有一条是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想什么法儿，都不能把它算成矿上的百万吨死亡率。

    这些年，上面对安全工作喊得凶，抓得也紧，并把它作为考核领导干部业绩的主要内容，提到了一票否决的位置上。所谓一票否决，就是不管你其他工作搞得好不好，只要安全上出了问题，超了标，就不能提拔，甚至还有就地免职得可能。所以，矿上包括局里的头儿们对安全工作，说得准确一点是对百万吨死亡率高度重视。重视的结果就是不仅仅在安全生产管理上做文章，而是增加了一些歪门邪道，有时候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在田中苗看来，任有文在煤炭报上放的这一炮，十有**粉碎了洪图想当局长的美梦。要知道，现在想当官的大有人在。有门子有票子有片子（文凭）三项俱全的又不止洪图一个人！洪图的舅舅在省委，说不准有人的姑父还在中央，还在国务院！现在大小有点位子的，哪个背后没有棵可供乘凉的大树？就说文凭吧，前些年在矿上有个中专、大专就不错了，一个矿能有几个本科生？自从上面开始强调干部队伍的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以来，领导们的水平不见得提高了多少，但文凭却向发了酵的面粉，天天见长。今天是还在中专，三天不见，保不住就是大专或者本科。用一句时髦的话，叫与时俱进。田中苗在办公室当主任，对这些事情清楚得很。有的几年前还是中专毕业，用不了几年就成了硕士研究生。人家天天该干啥干啥，什么也不误，连考试也用不着去，到时候学校就把本本送来了，学校讲的是经济效益。而领导们无非就是花几万块钱嘛！钱有的是。别说现在煤炭的价格一路上涨，领导们手里的钱多得简直花不完，就是前几年煤炭市场不景气时，当领导的手里从来也没有缺过钱。俗话说，有穷人家可没有穷单位。现在矿上的主要领导，一年的正常收入都在四五十万元，还不包括那些隐形或者叫灰色收入。因此，也就难怪有人出大价钱买官。一位副矿长花了八十万还没有“转正”。正因为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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