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指标 作品相关 第九章(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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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王成玉来到供应科把洪矿长的话告诉何科长时，何科长点点头说知道了。等王成玉一走，他把管材料的人叫来，并找到了那份申请领钢丝绳的报告。看着那份报告，他把那个材料员劈头盖脸给训了一顿。其实，他也知道，这怪不的他们。压缩开支、节约资金是每次开会时矿长的口头禅。可他能怪矿长吗？敢怪矿长吗？理是什么，理是权力的象征。谁的职位高，谁的官儿大，谁的话就是理。他揣着那份报告，又找到了当时矿上下达的《关于认真开展修旧利废活动、降低原煤成本的通知》向矿办公楼走去。

    何为是南岭矿资历最老的科长，文化大革命前毕业于某名牌大学，在矿供应科当材料员。文化大革命开始后，被作为“臭老九”下放到基层当工人，直到文革后期才回到原来的供应科，由材料组组长到副科长、科长。九十年代初，矿上调整班子，何为是人们看好的经营矿长人选。这个，何为本人也深信不疑。因为在此之前局里的有关领导已经同他谈过话。可是，在宣布的时候，那个位置却换了别人，那个后生不是别人，就是现在的矿长洪图。有人把何为没有得到提拔归结为他的呆板。说他太书生意气，领导向他发出信号以后，他就应当趁热打铁，密切联系一下领导。不过，何为没当上经营矿长对他来说或许并非一件坏事。供应科归经营矿长主管，当了经营矿长的洪图可能出于一种同情或者内疚，为从未为难过何为，供应上的大事小事都是何为说了算。

    当人们为何为惋惜时，何为哈哈一笑，说他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就已经很知足了。这比在采煤队挖煤、掘进队打柱子、开拓队搬料石强多了。现在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出门用不着挤公交车，进饭店用不着自己掏腰包，别说当个副矿长，就是国家的领导人也不过如此吧。何为这供应科长一当就是七八年。对于提拨，用他的话讲，是和尚头上的毛－－它也不长，咱也不想。现在，像我这年过半百的人，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所以，矿上的领导们都对他让着三分。因此，像今天这事，要是换了别人，早吓得浑身筛了糠，可何为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连上办公楼那台阶也是噔噔的，铿锵有力，丝毫也没有乱了方寸。就在他踏上三楼的台阶，准备往洪图的办公室那边拐的时候，他看到了从矿长办公室走出来的田中苗。从看到田中苗的那一刻起，他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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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身居要职的田中苗三年前曾经是他的部下。那个夏天的早晨，何为刚刚在办公室坐下，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水，就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他“请进”的话音刚落地，有一团耀眼的白便飘到了她的眼前。白色的短裙，白色的丝袜，白色的高跟凉鞋，这样的装束在全矿可以说是独一无二。就在他打量对方的同时，那白色发出了声音：“何科长，我今天是来向你报到的。”说着，把一张纸放在他面前宽大的闪着光亮的老板桌上。

    他没有立刻拿那张纸，只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发现那纸上写着一个不多见的名字：田中苗。他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姑娘，苗条的身材，修长的双腿，黑黑的有点蓬乱的短发下，一张靓丽的充满青春活力的脸，给他的印象是一个极有舞蹈天赋的好苗子。何为那天简单地询问了一下田中苗的概况，得知她在大学里学的是文秘，父母都在乡下，正好办公室的小稽请了几天假，他就说，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暂时就在科里的办公室吧。谁知，上班的第一天，天中苗就给出了洋相。

    供应科虽是个科级建制，但因为担负着全矿所有材料的采购、发放，一年花出去的资金有上千万元。科里的办公地点不在矿办公楼上，而是马路旁边那座独立的三层楼。另外在坑口和其他几个地方还有科里所管辖的仓库。这些年，人们衡量一个干部有没有实权，一条很重要的标准就是看你这个部门一年能花多少钱。因为只有能花钱的部门，这个部门的领导手中才有可能有权、有钱，因此，供应科长、机电科长是许多人垂涎三尺、梦寐以求的肥缺。所以，能到这里来上班的人，大都是有门路的。就连打扫卫生、看门下夜，人们也愿意在这些单位。供应科有自己的小食堂，职工中午在这里吃饭，只是象征性的交一点钱。几天前，食堂的一位服务员病了，看样子一时半会还不能来上班，管理员来请示何为，何为就说，让办公室写个招聘启事贴出去。这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新来的田中苗身上。一会儿，何为下楼有事，一眼看到了那张墨迹还未干的招聘启事，这一看，便皱起了眉头。先不说那字写得歪歪扭扭，那错别字就让何为摇头皱眉。原来，天田中苗把招聘启事中的事写成了“示”。

    何为正准备喊田中苗，张开嘴后却没发出声音。他想，人家姑娘第一天上班，尽管出现了这样的差错，但还是应该给留点面子。况且，像这样的低级错误连报刊、书籍、电视屏幕上也是屡见不鲜，或许是小田有点紧张，一紧张便容易出错。于是，便让一楼的人拿来笔，自己动手把“示”改成了事。以后的实践证明，大学文秘专业毕业的田中苗其实际水平与她的学历相距甚远。这让何为想到了局里近几年出现的那些有什么士学位的人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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