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指标 作品相关 第五章(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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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一辆绿色的三菱越野吉普车在山路上行驶着。路的两边除了山就是山。

    钱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半闭着眼睛。其实，此刻的钱二变没有丝毫睡意。他怎么能睡得着呢？即使闭着眼睛，他的眼前一直晃动着那个影子。在山的那边，有让他牵肠挂肚的家。每每想起那个家，他的心就滴血。

    大前年夏天的一个上午，下了夜班的他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自己的同乡，同乡开着自己的车，说是来矿上联系业务。那天，钱二就请那人就在矿区的一家饭店吃了顿饭。闲谈之中，喝的有点多了的钱二脑子一热，就坐上人家的车只上了回家的路。临走时还捎了两袋发下的白面。谁想，那车走在离他们家还有20里的地方爬了窝，任怎么鼓捣也发动不了。那地方正好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个修车的地方也不容易。等了半天才等着一辆车，那人说了不少好话，人家才答应捎他去叫修车的。至于什么时候能修好谁也不知道。看看天快黑了，而且又阴了起来，钱二无奈，只好背起那两袋面，迈开了双腿，开动“11”号汽车，一步一挪，向山那边的家走去。也怨钱二的命苦，走着走着，天上哩哩啦啦漏开了水。脚下越来越滑，背上的面是越来越沉。尽管雨下的下的不下了，可等他跌跌撞撞回到家中时，成了个泥蛋蛋不说，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

    钱二来到门前把身上的面往那块大石头上一撂，就用拳头咚咚地捣了几下门。要在以往，钱二根本用不着这样。那时候他们就和村里的许多人家一样，所谓的门其实只是在土墙上掏个洞，挡一块用铁丝穿着几根木棍的篱笆。想进门时，伸手把里边的搭子打开，把那篱笆一推就行了。现在的门是他当了工人之后修的，为这还同父亲争执了几句。父亲说，祖祖辈辈都是个这，花那冤枉钱做甚？有甚值钱的东西哩？刚刚挣下几块钱就烧得不行了？而他嘴上说是为了防备强盗，其实还有别的因素。村里的光棍多，自己一年四季不在家，有个街门总比没有好。

    他站在门口，等着女人来开门。他看到西窑的窗户亮了一下，马上又灭了。他似乎还看到，窗户上出现了不止一个人的影子。他喊了一声女人的名字。他听到了女人颤巍巍的声音：“你等等，我在找火柴。”女人大概是没有找着火柴，反正他只是听到门响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夜漆黑漆黑，没有一丝光亮，整个世界如同浸在了一口硕大无朋的墨汁缸里。

    “支吾”，女人打开了门，可他没有听到女人往外走的脚步声。他火了，大声说：“你的腿断了，外边还放着两袋面！”女人的声音依然是那种颤巍巍的：“你不要叫喊，黑天半夜的，谁能看见。”说着，出来，把面扶到他的背上。两人相跟着走到院子中间，女人又返了回去。边走边说：“你先回家，我去给咱关门。”回到家里，钱二把面放在地下的柜上，看女人和没找着火柴，想起了自己身上的打火机，就骂骂咧咧地掏出来，打着，点上灯。瞪了女人一眼，“这不是火柴！”原来，火柴就在油灯的座子上。

    女人没吭气，于是就生火，就做饭。吃饭间，钱二问：“娃娃们怎么不在？”

    “他们在东窑里，嫌挤在一条炕上热。”女人解释道。

    第二天早上，钱二还在炕上睡着，欢欢和乐乐背着书包一前一后来到了西窑，有看爸爸在炕上睡着，就惊喜地喊叫起来。看一双儿女活蹦乱跳，钱二的睡意顿时消失，趴在炕上问讯孩子的学习成绩。听说上五年级的女儿欢欢在全班考了第一，三年纪的儿子乐乐考了第五，钱二高兴得咧着嘴嘿嘿直笑。说：“爸爸昨天是临时决定回来的，也没有给你们买一点东西，这次就欠下你们，等爸爸过年的时候回来一定补上。”

    看两个孩子吃了饭后像鸟儿一样飞走了，钱二长长地打了个呵欠。女人说：“困了就再睡一会儿，又不是在矿上，怕误了上班。”

    女人的话反倒提醒了钱二，他猛然记起，昨天回来的时候走得急，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赶回去。他坐起来，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一伸腿坐在炕沿上，正准备趿拉鞋，他愣住了。

    他目光定格在墙角那双黑色的塑料凉鞋上。

    女人的脸色一下变成灰白，双腿咯噔跪在地下，嘴唇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骂女人一句，更没有打女人一下，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哪个他日夜惦念着的家。

    14

    司机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坐在司机后边的折主席问：“小刘，困了？”

    “有点。”

    折主席点了两支烟，说：“来，抽支烟，提提神。老钱，你也来一支。”说罢递给了钱二一支。

    小刘吸了一口烟，问：“钱二，还有多远？”

    钱二睁开着眼睛看了看回答：“快了，快了，到了前面左拐，顶多也就四五十里的样子。”说罢又闭上了眼睛。

    汽车在路山继续行驶着。不大功夫，拐了一个弯后，那路变得更加崎岖不平，车走在上面像在跳舞。

    “钱二，你们这是甚球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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