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大宅的一家老小,是被一声凄厉惨叫吓醒的。
原本大伙儿睡得正安稳,大半夜的,那尖叫让人心生阴寒。
可怜的老管家一个激灵,扑腾着披了件薄衫就跑出来,鞋子也只蹬了一半。
安宅老爷子安德义,是朝廷命官,一生为皇室效力,是先皇器重的贤良之才,安宅的全家老小都安分守己,从不做什么迫害百姓之事。
前不久,他就请辞安顿后半生,全家老小便搬进灵丛镇享晚福去了。
如今青花镇闹瘟疫,人心惶惶,很多谣言四起,说是妖魔作祟。
安德义也不好过,本想好好过完余生之年,有妻儿相伴,比什么都好,老爷子很满足,从不贪图什么。
现在闹谣言,很多人更是把矛头指向他,那是一个冤枉。
他们搬来不到一年,有人说是他们带来了不祥之气,安德义原先一直住在帝都,灵丛这边状况他也不清楚,只听说山水秀丽,适合安度晚年,便搬此。
灵丛人说他把帝都的野蛮气和战场的萧杀带到了这里,更是有人时不时用烂菜、臭鸡蛋砸他家门口,做法堪称幼稚无奈。
后来,竟闹得开始砸门叫他们滚出灵丛,墙头也时不时飞进来一些不明重物,石头、土砖什么的……
跟这不搭边的事扯上,先不说冤枉,连带着也苦了安宅上上下下。
老爷子不是没安抚过民心,但没人买账,这种时候,冥顽不灵就是对安德义的回答。
今儿更是夸张,那帮顽夫居然摸进了安家千金的卧房。
老爷子慌慌张张被扶着跑来,后面跟着吓得面色苍白的夫人。
推开女儿的房门,那场面叫人胆战心惊,脚底发寒。
安素素一脸惨白的缩在床角,娇弱的身子瑟瑟发抖,那漂亮的大眼死死盯着地面上仰躺的人,嘴唇轻颤。
安素素房里站了六七个人,那视线都挪向地面……
血留得到处都是,床边有,地上更不用说,一摊子渗在那死人身下。
仰面躺在地上的人早已没了活气儿,胸口插着一把银簪,但那双眼却没闭上,死死盯着床的位置,他看的是安素素的位置,像是死不瞑目般,双眼狰狞的凸着……
死一般的安静,浓重的血腥味让众人没回神。
末了,不知是谁喊了句,死人啦!
这一下把所有人吓一跳,都跟着乱起来,躁动不安。
倒是老爷子,一脸凝重的看着地上人,若有所思。
这人他不认识,他一生贤德,要刺杀,也不会冲着这个来。
那原因就只有一个,还是因为那混账的瘟疫。
“都给我闭嘴!”
一声震词,声不大,但那其中的威严却成功让躁动的场面再次安静下来。
他们都看向安德义。
老爷子没再说话,而是向床边走去,迈过那死人,没看一眼,他看着女儿,沉声道:“素素,你认识这人吗?”
安素素还没恢复冷静,她脑子里空白一片。
等安德义又沉声叫了她一声,才一抖肩膀,看向自己父亲……
“爹……”那一声爹刚出口,就成了哽咽,小脸花容失色,叫人怜惜。
可后半句的委屈还没诉出,就叫安德义打断:“我问你认识不认识?”
安素素一愣,显然没想到这时候父亲没安慰她,反而对这死人盘问起她来,但还是下意识摇摇头,她根本不可能认识。
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认识野男人!
安德义点点头就转了身,并吩咐家丁好好把手,便叫安素素他娘安慰她去了。
平时他见不得自己女儿受苦,但现在大事为重,死了人,他得负责,不管这人是谁,他甚至连这人怎么死的都没过问。
死了的男人是镇里一个酒馆的伙计,前阵子大力谣传安德义一家是不祥之气的便是他,可源头却不是他。
这男人性子鲁莽蠢钝,听什么信什么?镇子里瘟疫四起,便就着那谣言,半夜闯入安宅……
他本想借此杀了安老爷子,不料进错房间。
安素素习惯把一根银簪放在枕下,倒不是真的要防什么?却是儿时养成的习惯罢了。
那男人蹑手蹑脚摸进她房间,任哪个姑娘都会吓坏,安素素亦然。
男人要杀她,刀子阴森的蓝光一闪,安素素尖叫着就摸了簪子插在对方胸口,出于本能的自我防范。
安宅最近更不安逸了,安德义愁眉苦脸的看着书发呆,很久未翻一页。
这次刺杀侥幸逃脱,下次呢?以后都侥幸的了吗?
老爷子知道解决宅里危机的唯一办法就是查清瘟疫源头,可这没头没绪,叫他发愁了。
这日,本打算继续埋在书房不出门的安德义,被敲响了房门。
不耐烦的问了声谁,下人只说是朝廷派来了人。
安德义一愣,朝廷的人找他来,不外乎因为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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