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夜 第一卷 帝都风云 八 往事(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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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

    一道残阳将天地血染，抹出一个鲜红的影子，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格外醒目。

    那是个羸弱的孩子，约摸不过十岁，瘦巴巴的小脸上，尘沙满面，发乱唇裂。一柄笨重的大剑毫不相称地背在他身后，一根精巧的长杖，藏在他怀中，褴褛的衣裳，露出了那根长杖的杖尾。在夕阳的余晖中，却清晰地看出他的眼睛，深邃如渊，漆黑如墨。

    他走进了广场。在广场的中央，是一尊英雄石像，仗剑怒喝，披着落日，如浴血死战，悲壮，威严，霸气，沧桑。

    他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石像，面容凝重，眼中是一种疯狂的渴望和血腥的仇恨。

    晚饭后的广场，渐渐地喧闹起来，人影晃动，带着鄙夷的眼神和厌恶的神态从他旁边经过，而他那单薄落寞的身影于周边显得格格不入，而他仍然倔强地站着，凝视着那尊英雄石像，那仿佛在寻梦般的眼神，闪烁迷惘。

    街灯四起，映亮了夜空，如同白昼。

    几十个人影，呈扇形地包围了他，一根根棍子故作潇洒地扛在肩上，或是随意地拿着。

    “嘿！小子！”一名看似头儿的恶霸阴笑着，“身上的剑不错！”右脸的那条疤颤颤地一抖。

    他冷漠地瞟了那群恶霸一眼，沉默，仍然直勾勾地看着那石像。

    “混蛋！老子问你话呢！！”“疤脸”握紧了手中的木棍，示威性地在他面前一扬。

    “这是谁？”他指着英雄石像，对那根木棍视而不见，眼如寒潭，面若冰霜。

    “白痴，连国师的师弟也不懂！”疤脸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却突然虫眉倒竖，“混帐！敢情是用国师的师弟来压我啊！给我打！！”“疤脸大手一挥，那七八个混混一哄而上。

    “锵！”重剑出鞘，飞舞劈刺，毫无章法，却还算流畅，硬是连砍两个，随着凄厉的惨叫，他冷漠的脸上，溅着点点鲜血。

    “唰！”三根木棍被利剑劈断。一声惨叫，只见“疤脸”还算健壮的右臂，被剑划了一道奇深的口子，血肉模糊。

    乱舞的木棍，越来越急，尽管不少混混受伤，两个命丧，但仍吓不住眼红了的混混，反而越打越狠，甚至以命搏命！

    双拳不敌四腿。很快，一根木棍击中他的后背，一个趔趄，又被连打几棍，终于倒了下去。

    “给我往死里打！”“疤脸”一脸愤恨，捂着手臂。

    他咬着牙，护着怀中的长杖，一声不吭，任木棍在他羸弱的身上留下条条红痕，块块淤血。那些皮肉之痛，在漫漫的求学之路中，早已麻木。他微微扬起头，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却只看见一张张冷漠而无情的面容，玩味而兴奋的眼睛。

    他暗自冷笑，眼睛变得更深，更沉。多少次的期待，多少次的失落。他冷容一凝，一手紧护着怀中长杖，一手紧握着墨色重剑，等待着。

    等待着一个时机，也是他们的死期！

    “国师！国师！！”不知谁的一声惊呼，那些混混惊慌一怔，他却一蹦而起，重剑猛劈，将两名混混的头颅硬生生地砍下，鲜血如喷，射了他一身。其余的混混惊叫一声，一哄而散，逃入人群，不知所踪。

    “在我面前杀人，胆子不小！”一声怒喝，他猛得一惊，转过身来，一脸戒备。

    灰暗的灯光中，他看到了一列人马，为首的是一名身著长袍，后系披风的中年人，手中是一柄血红的长杖。

    偏暗的光映着中年人的脸很模糊，只能看出他刚毅俊朗的脸廓和一双似乎可看破天机似的眼睛。

    “你是谁？”他抬起重剑，冷言如冰。微颤的剑尖，直指着中年人的心脏。

    “大胆！敢对国师无礼！”一旁的卫士大喝一声，举枪便刺，却被国师生生拦住，一脸悻悻地收枪而退。

    国师的眼里闪着惊讶的光，“残魔重剑？龙凤灭世杖？你是风师弟的儿子？！”

    他稚躯一震，默然不语，不羁地仰起头，无畏地与国师对视，犀利的眼神，使国师不由得心中一寒。

    “来人！”国师接过一旁的侍从捧来的糕点，摆在他面前，“吃吧！”

    他警惕地瞄了一眼糕点，心中猛然一痛，仿佛沾了盐的利刃在心中狠狠地一剐。

    棉花糕！

    “……要常回来——霜儿要棉花糕——好多好多的棉花糕——霜儿要哥哥……”

    稚嫩的呼唤在他心中回荡，一声又一声，如刀如剑。

    他猛地一甩手，用力打飞了棉花糕，无视那双愕然的眼眸，以及周边惊骇的呼声。

    他冷冷地看着那个中年人，字字如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咽嗟来之食！”

    “哈哈哈哈……”国师爽然地大笑，“好！好！不愧是风师弟的儿子，有骨气！”

    他漠然地撇过脸，看到了那尊英雄石像，冷漠的剑眉，如渊的眼神，映着清冷的月光，散发着英雄无敌的落寞。

    “他，就是你口中的风师弟？”他抬起手，指着那尊英雄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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