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弯腰将手里的花灯也放进河流上,动作随意,不似绯叶般小心翼翼。
花灯入水,摇摆得十分厉害。
“啊,花灯落水了。”
谢玉的花灯有一半倾斜入水,眼看河水就要扑灭里面的烛火。
绯叶身形一闪,人已经站在冰冷的河水里,双手捧着花灯,将它扶正。
转过头,冲着岸上的谢玉露齿而笑,“幸好,灯没灭。”
傻子,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何必在乎灭不灭。
谢玉是绝不信的,他只信强大,他会变得无比强大。
他想笑他傻,嘴角的嗤笑却迟迟扯不出。
绯叶小心翼翼护着花灯,看着它那随风明暗烛火飘向远方。
“小玉儿,你的心愿也定会实现。”
他一字一句说着,十分笃定。
小玉儿身上总是有若有若无的寂寥,一身清冷,世间独留他一人般。
绯叶很心疼,他愿意守护小玉儿,他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该是每天板着脸,老成懂事。
“师父,河水冰冷,你还是快上岸。”
谢玉伸出手,温柔笑道。
他的心愿,他今世会拼命实现。
春节的河水还有碎冰,却十分清澈,河底的青石都能看得清楚。
绯叶搭上他的手,从河水里上来。
一阵暖气席卷全身,湿透透的全身转而变干。
谢玉给他披上裘衣,将他包裹得很严实。
“小玉儿,为师好歹也是元婴修士,身子骨硬朗得很,趟一下河水,不碍事。”
绯叶嘴里说着,脖子却自觉抬着,让他给自己穿好。
“啊咻!”
打了个喷嚏,谢玉瞥了他一眼,他尴尬得揉揉鼻子。
晚上,他们坐在京都内一棵古老银杏树上。
这棵银杏树存在上千年,冬日也充满活力,金黄的小扇叶子挂满枝头。
“这棵树已有了灵性,能吸纳天地间的灵气。”
“小玉儿,你说,这棵树最后会不会化形成精。”
这棵银杏树是京都的圣树,周边都围起来,不让寻常人靠近。
他们两个坐在银杏树上,没有一人发现。
“大抵不会。”
谢玉没直接戳灭他的幻想,王级妖兽想要化形都艰难无比,更何况是一棵树,还是一棵没有根基的凡树。
再加上东洲天地法则不全,更无一丝可能。
“大抵也是还有希望的嘛,我给它施施肥,没准哪天它就成化形成精。”
绯叶兴致勃勃拿出一颗固灵丹,捏碎撒在它的根部。
很多年之后,银杏树化成人形,成为精怪,它一直记得有两位仙人一般的男子,坐在它的树枝上,为它施肥。
给修炼一千年,看不到可能,差点就要放弃枯死的它,带来希望。
谢玉含笑不语,看着他糟践固灵丹,一脸为未来培养出精怪的高兴。
“嗖!嗖!嗖!”
烟花窜上天空,绽放光彩。
绯叶和谢玉坐在银杏树上,地上是茫茫白雪,两人的脸被烟花照亮,明艳笑容旁是一张一直注视着某人,少见露出的温暖笑容。
不是克制得浅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暖笑。
京都城内其他地方,上官麟又开始一个劲喂变回来的干净少年程欢。
凌小小被人潮挤得看不见,江子临让她骑在自己肩上看烟花。
粉嫩可爱的小脸洋溢着笑容,大眼睛里倒映着彩色烟花,像琥珀琉璃流溢出的光彩。
大声跟着人群呼喊着,小肥手还抓着糖葫芦摇来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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