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添被弹飞出去时有片刻的昏迷,当他清醒时正身处一辆朴素却暗里透出气派的马车里。
“少主?您醒了?”身边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恭敬和陌生,透着小心与试探。
刑添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声音的主人,更确定自己不可能是什么少主。他不出声,预备静观其变,那声音的主人没有等他回话,便自行离开马车,像是急于禀报。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一阵嘈杂,而后,车门被一把拉开,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男人一阵风似的进了马车。
“儿子!醒了?”紫袍男人面上也带着欣喜,眼神中透着复杂,声音中的欣喜不像真的,倒像是刻意方大音量说给外面的人听似的。
刑添一脸惊讶,自己的父亲?不可能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刑商国主不可能关心自己兄弟二人的死活。紫袍男人正值壮年,皮肤略白,颌下一绺胡须不长不短,恰到好处。男人身量并不是特别高大,颇具书香气。
刑添已经不大记得自己亲生父亲的长相了,就连母亲的形象也越来越模糊,只有温柔可亲的感觉留在记忆最深处。
刑添正仔细打量着,紫袍男人突然靠近压低声音道:“莫要乱说话,切记!”
此时马车外又是一阵嘈杂,伴随着一个颇具气势的女声:“我孙儿醒了?快,快都给老娘让开!”
刑添往车门方向望去,从男人与车门的缝隙里瞅见一位同样紫袍的妇人正探向车内。
刚好与刑添的视线对上,她瞬间眼圈红了一片:“沺儿,我的孙儿哎!”大概是嫌先前进来的那个男人挡着视线了,她愤怒吼道:“你,还不快给老娘滚出来,别挡着老娘的孙儿。”
男人立刻小心陪笑:“是是是,娘,您别急,沺儿这不是好好的么?”说着急忙退出马车,又小心地搀扶着妇人,让她顺利上车,还不忘用眼神叮嘱刑添。
结果那妇人一甩袍袖,又是一声吼:“老娘还没老到爬不上车,你们别总是让老娘担心受怕就行了,这么多年,老娘都是被你们气老的。”
刑添心中觉奇怪,他暂时不动声色。
妇人一上车就拉住刑添的手,不停地孙儿长敏儿短,又是心肝肉的宝贝来宝贝去的,好一阵感慨流泪。期间不断地夹杂着对沺儿父母的责骂,怪他们让自己祖孙二人一别十几年,怪他们让她的嫡长孙流落在外衣食无着。
刑添从妇人断断续续的责骂中大概听明白了,这个叫沺儿的孩子应是从小就被送出去了。今日刚巧是归家的日子,必定是他刚巧落在了他们约定的地方,被错认为沺儿给带回来了。这可不太好,真正的沺儿必定还在翘首以盼呢,自己可不能鸠占鹊巢。
趁着妇人喝口茶的间隙,刑添忙解释:“这位老人家...”
“咳~”不等刑添说完,外面就传来一声低咳故意打断刑添的话。
妇人一愣,刚平缓的情绪又瞬间激动起来:“逆子,你给老娘滚过来!”
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了刑添一跳,这妇人变脸的速度忒快了。从开始的欣喜到喜极而泣,到慈爱满怀再到后来情绪逐渐平缓,这突然的一声河东狮吼,连刑添都有些承受不住。
话音未落,马车内便多了一个紫袍身影,正是之前的那个书卷气老爷。他老老实实地窝在一角,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妇人指着他便大骂:“你个不孝子,老娘的嫡长孙刚出生没几天就被你送出去了,美其名曰与仙有缘?有什么缘?那是你的嫡长子,说送就送出去了?你怎么不把自己送出去?”
“如今倒好,他称我老人家。你怎么跟老娘保证的?说是一定让随侍的下人多给他讲讲他亲奶奶的事迹,让他将来一归家第一眼就能认出奶奶。你这是哄老娘开心是吧?这孩子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你这是怎么安排的?”
“娘,娘,您先别着急,大概是出了什么岔子,先等儿子问清楚。”紫袍男人讪笑着,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娘,您先回去休息休息,大夫都说了您情绪不宜激动。您千万保重身体啊!”
“还知道我是你娘?好好问,若吓着我乖孙子,老娘连儿子都不认!”妇人愤怒起身,临走还不忘回身叮嘱一句:“沺儿乖,奶奶都是被你那不着调的老爹气着了,奶奶平时都很温柔的。你爹若是欺负你,你就告诉奶奶,奶奶替你教训他。乖,奶奶待会儿再来看你。”说完还不忘温柔地一笑,而后又狠狠瞪了紫袍男人一眼,转身离开。
待妇人离开,紫袍男人关上车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而后缓缓转身,在刑添对面坐下,周身的气度瞬间变得高贵雍容。
他翻开桌上的茶杯,斟上两杯茶,端起其中一杯一饮而尽,缓缓开口:“想问什么,问吧!”
刑添:“你知道我不是你儿子?”
“我儿天生体弱,出生三日便殁了。”
刑添不语。
“你叫什么名字?”
“刑添。”
“刑?据我所知这是刑商国的大姓。你与皇族有什么关系?”
刑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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