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外的纷纷落雨潇潇声中,赵王人未至,笑声先到,端坐在大殿正座上的龙泉王朝皇帝姜离,脸色平淡,对赵王这狂妄无礼,甚至僭越的笑声,只是淡淡道:“家宴,本就忙里偷闲,皇弟你这么说,可当真是辛勤国事。”
长公主姜骊见赵王混不吝的走进殿中,颇为厌恶的瞥了他一眼,无他,对于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她是断然提不起分毫的亲情之字眼。
“哦,皇姐也在这儿啊,小弟给皇姐请安。”
赵王一挥袖,抖落满身的雨水,恭敬作揖施礼,满脸的笑容,着实令人大有亲近之感。
但姜骊只是冷淡一笑:“不必多礼,你寻常时候什么样子,何必如此委屈?”
姜阿源和王元宝默默坐着,这三个足可以左右龙泉王朝权力的亲兄姐弟,在这所谓的中秋家宴之上,打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机锋,气氛着实尴尬。
赵王脸上的笑容忽的一窒,转眼便将目光投到了安静坐着的姜阿源身上。
“阿源果真是好胚子,与皇姐这般年纪的时候,可是不遑多让,唉,只可惜了,那个状元郎倒也真是不解风情,只是可怜了……”
“够了!姜珣!”
赵王姜珣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姜骊一声冷喝直打断。
而依旧端坐在皇帝主座上的龙泉王朝皇帝姜离,那冷淡的眉目之间,也是隐隐有了怒气。
此獠来者不善!
赵王姜珣先是笑了笑,丝毫不为所动道:“长公主倒是瞒的辛苦,那时候,这满建康京的人,那个不知那个不晓?那状元郎,可当真是好手段,就算是抛妻弃子,仍旧能让长公主依旧对他这般的挂念,容不得人去说道。”
“姜珣,你今日要作甚?”
终于,在长公主姜骊几乎要怒气喷薄欲出之时,龙泉王朝皇帝陛下姜离,终于开口。
姜阿源看着宛若一只被人揭了短的狮子般的母亲,目瞪口呆, 她从来不晓得,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人!
而一直被她所误解抛弃了自己和父亲的母亲,原来竟还隐瞒着这样的辛酸往事。
“阿源!不要听他胡说!”
姜骊如梦初醒,对着目瞪口呆的姜阿源急声说道。
但姜珣此时又添了一把火:“既然是我胡说八道,那长公主你又为何这般失态?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呵呵,小阿源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去这建康京的市井中,看看倒是有多少关于状元郎抛妻弃子的话本与戏文,到时候,便知我所说真假。”
长公主姜骊闻言之后,恍若雷击,顿时没了方才的气势,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这等的皇家秘辛,哪里是能防得住的?
姜阿源不可置信的盯着失魂落的长公主,她的母亲姜骊道:“是真的吗?母亲?”
短短六字,如同一记重锤,字字砸在姜骊的心头。
慢慢的瘫坐在地,也顾不得所谓的公主威严与仪态,低着头,满头青丝披散而下,遮挡住姜骊的容颜,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半晌无言。
姜阿源依旧在追问:“是真的吗?!”
赵王姜珣的目光终于肯正视那个已经露出冷冽杀机的皇兄,如今龙泉王朝权力巅峰的男人,皇帝姜离,他的同父异母的兄长,曾经启蒙他明哲保身的男人,而今的,他登上权力巅峰的阻碍。
“我想作甚?皇兄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人吗?”
姜离淡漠依旧:“呵,无非不过就是朕这坐下的铁座,还有这满身锦绣,头顶冠冕。”
赵王姜珣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可笑的话,一时间,竟然笑的直不起身来。
王元宝如同局外人,看着这天家子弟的冷漠故旧,忽然明白了张载厚临来时看着自己的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天家无父子,更无所谓的兄弟姐妹之情,血浓于水,永远也抵不过权力的侵染。
笑了许久,而皇帝姜离也看着赵王姜珣笑了许久,气氛凝固。
王元宝气海之中的剑气大雪山,忽的纷纷扬的飘落下诸多雪花而来,与此同时,积攒了一指厚的雪,也开始灼热。
“有危险!”
王元宝脸色倏忽一变,搭在腰间思无邪剑柄上的手,猛然提劲,一道剑气,宛若残阳铺水,向着皇帝姜离激射而去!
与此同时,那笑弯了腰的赵王姜珣直起身,数十柄冷冽的锋刃,直袭向皇帝姜离。
只不过,他的动作终将落空,剑气后发先至,将赵王姜珣的飞刀拦截。
叮啷铮然之音,在空荡的大殿之中,轰然作响。
犹如雷鸣,剑气之下飞刀如同烂泥,砍瓜切菜般成了满地的碎屑。
“有点意思!现身!”
赵王姜珣一击未果,丝毫不慌张,而是冷笑连连,大喝一声,大殿周遭的气机,陡然波动起来,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水泡,轰然炸开。
鼓荡的气机,在人的耳边共鸣震荡,令人忍不住要捂住耳朵。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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