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邺城齐王府大堂之上,一张香案摆在中央,袁绍率领冀州文武,包括自己的几个儿子全部伏跪于地。
香案的后方,一名面白无须的太监手持圣旨,乃是整个大堂之中唯一还能站着的人。
清了清嗓子,宣旨太监缓缓展开手中的圣旨,尖着嗓子朗声道:“皇帝曰:大将军、齐王绍,征讨国贼曹操有功,名望著于海内,特加封为太尉,假节钺,增邑万户。”
“长子袁谭镇守幽州有功,官拜虎贲中郎将,爵封定陶侯,领兖州刺史。”
“此子袁熙性行淑均,官拜奋威中郎将,爵封安城侯,领豫州刺史。”
“三子袁尚文武全才,官拜荡寇中郎将,爵封富春侯,领扬州刺史。”
“高干将军同样讨贼有功,官拜建武中郎将,爵封广陵侯,领徐州刺史。”
“其余一众文武官员,皆由太尉、齐王绍自行封赏,朕自无不可。”
“太尉、齐王臣绍领旨谢恩。”
袁绍及其身后文武齐齐叩首,宣旨太监微微侧身,以示荣宠。
“齐王快快轻起。”宣旨完毕之后的太监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亲自上前扶起袁绍,双手将圣旨郑重其事地交到他的手中,颇为谄媚道:“咱家在此恭贺齐王一家满门加官进爵了。”
袁绍矜持地一笑,双手恭敬地将圣旨供奉在香案之上,这才笑道:“多谢天使吉言,此次远来冀州,想来一路上风餐露宿,受了不少的苦,稍后自有路仪送上,还请天使莫要嫌弃。”
路仪又叫脚程,其实无非就是一些金银,只不过凭借袁绍的身份和家世,不可能像当年张扬在宛城时威胁太监左丰那般粗俗。
宣旨太监闻言大喜,笑道:“齐王对咱家这等刑余之人尚且如此客气,果然宽宏仁厚...”
说到此处,太监压低声音道:“齐王殿下,咱家此次前来,晋王还曾有一言命咱家带给齐王。”
袁绍眉头一皱,心中的怒火不由自主地熊熊燃起,事到如今,他哪还能不知道之前的官渡之战自己完全是被张扬利用了,而且这一次他的损失着实惨重,更为可恶的是,他下令斩杀沮授之时,竟然发现沮授竟然先一步被人救走,而且种种迹象表明,救人的一定是张扬的人。
这让他怒火万丈,二十万大军,无数粮草付之一炬,他什么都没得到,最后却白白便宜了张扬,此时听到这个名字,他没有当场暴起杀人便已经是十分克制了。
“小人屠如何说?”
强压心中怒气,袁绍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至于说张扬的称呼,他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好话。
那太监也不在意,这两位大佬之间的争斗不是他能搀和的,他所能做的只是尽量完成两人的要求,并且双方哪都不得罪。
“晋王有言,东郡、陈留郡、颍川郡、陈郡,除此四郡之外,兖州、豫州之地晋王尺寸不要,可以全部给予齐王。齐王的大军可以随时渡河,所到之处,只需命人向当地驻军传令,两日之内,晋军必定撤走,任由齐王占据。”
“嗯?”袁绍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太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
不过这太监所说的事,在袁绍看来确实不可置信,他实在想不出来,张扬费尽心力占据下来的地盘为什么要白白让给他,所以在第一时间袁绍并没有感到欣喜,反而下意识地便觉得其中充满着阴谋。
之前的圣旨,其实他能够理解,给自己加官不出意外,至于三个儿子和一个侄子的封赏,在他看来同样是笑话,兖、豫两州在张扬手中,徐州在杨坚等人的掌控之下,扬州则是孙权的大本营,这四个地方在他看来根本不可能有人让出来。所以,这些官职无非是为了好看,袁绍下意识地以为这是张扬对自己的补偿。
不管有没有实质的东西,但张扬的这个态度还算让袁绍满意,这是他愿意接旨的理由。
可这太监的意思明显是说,张扬打算将多半的兖州和豫州让给他,这可能吗?
“晋王可说这是为何?”
袁绍开口询问,虽然在心中觉得其中有阴谋,但不得不说的是,他确实心动了,而且十分心动。
如果真的能够得到这些地盘的话,损失二十万人马并非不可接受,不是吗?
宣旨太监道:“晋王道:国贼曹操无君无父,决堤大河,致使兖州无数百姓无家可归,端得不为人子。然并、凉苦寒,益州虽然富庶,然千里运粮,耗费靡重不说,远水也难解近渴。听闻冀州富庶,所以希望齐王能够接收兖州,赈济灾民。”
“至于豫州,便如前言,并州已无余粮,江东军又咄咄相逼,晋王不想再起战端,与其白白便宜孙权那黄口孺子,不如由齐王代朝廷统属。”
“这...”袁绍一时之间有些迟疑,说实话,这太监的话他已经信了七分,这些理由虽说有些牵强,但并非完全不能接受。而且,不管喜不喜欢张扬,凭借麾下斥候和细作的情报都看得出来,张扬对于治下的百姓都十分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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