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羽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
窗外,积雪在阳光照耀之下灿灿发出反光,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明净世界。
白羽轻轻伸展了下身体,感觉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舒泰。
这的确是桩奇异的事,宿醉并没有给他带来剧烈的头痛,反而令他感到阵阵神清气爽。
一团充盈的真气在丹田里鼓动,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轻若柳絮,甚至觉得自己有一跃三丈之能。
他当真尝试着跳跃了一下,身躯落地之时,他赫然发现自己竟跃出了五丈之远,直接跃出了草庐。
看着脚下那皎洁如新练的白雪,白羽心中生出阵阵喜悦之情,于是直接在雪地里盘腿坐下了。
雪后新霁的天穹格外晴朗,流云像是一层透明的蝉翼轻纱,薄得几乎要贴上天去。
望着天穹足足沉醉了一炷香时间,白羽才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开始了今日的修行。
然而,这次打坐修行似与以往不同,他发觉得体内的经脉仿佛拥堵了一般,真气推进得极为缓慢,像是牛车挽着千斤重物在泥沼之中前行,车轮的每一次滚动都极为吃力。
而且,真气每进一寸,白羽都会感到一阵剧痛传遍周身。
花费了整整四个时辰,白羽终于鼓动真气完成了第一次周天循环。这是他之前所花费时间的四倍。
而最令他感到不解的是,他这次运至丹田那团真气,比起之前来竟缩小了一大半,似是有许多真气在半路上逸散了。
他睁开眼来,长长地喘息了一声。擦一擦额头,尽是些被冻成了冰凌状的汗渍。
他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疲乏,仿佛刚刚那运行那一周真气就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念。
“暂且收功吧。”
不知何时,那醉鬼郭逊已立在了白羽面前。
“师兄,你不是……”
郭逊摆了摆手,不答他的话,却是向他反问道:“你适才运功,可是诧异真气为何运行得如此缓慢?”
“正是,师兄明白这其中蹊跷吗?”
“你还记得你昨日喝了什么吗?”
“是师兄亲手酿的龙胆沥。”
“单凭一杯龙胆沥,足抵你百日苦功,你大师姐又为你加了一片‘青箬’。你喝了那酒,等若平白涨了三百日功力。”
“当真么?”白羽欣喜道。
“可也正因此事,才让你今日的修行如此艰难。”
“为何?”
“玄门内功,皆从炼气处下手,真气三百日一小变,七百日一大变,一千二百日真气凝液,成就开尘境界。你喝了那龙胆沥,平白涨了三百日功力,自然也就渡过了这第一道小小的门槛。不过……这钧天司雷诀的可怕之处,也就自此开始浮现。”
“到底如何可怕?”
“你应该知道,钧天司雷诀最重锤炼肉体吧?”
白羽点了点头。
“所谓三百日一小变,这一变即是伐毛洗髓,脱胎换骨之谓,而钧天司雷诀即是从这一步开始正式锤炼肉体的。我崆峒大多数弟子,修行的都是妙品法诀,真气行过经脉,三分滋养肉体,七分汇入丹田。而你恰恰相反,你是七分锤炼肉体,只三分汇入丹田。”
“原来如此。”
“这套法诀难修之处也正在于此,历来修行这法诀的人,少有能熬到开尘境的。我知道你天赋高,可修行这套法诀,光天赋还远远不够。你要加倍努力。”
“我记住了。不过……师兄,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何没有去戮仙禁地。昨日,你分明已向我辞行了。”
“呵……”郭逊自嘲的笑了笑,“还去个劳什子禁地,我还想去救师尊,呵呵,净他娘的痴人说梦!”
“三师兄,出什么事了?”
于是,那郭逊骂骂咧咧的,将昨日听来的话给白羽复述了一遍。
说到最后,郭逊怅怅的叹了一口气,“要救师尊,只怕要等上七年之久了。”
“师兄……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干等着吗?”
“干等?”郭逊笑得越发苍凉了,“你我无能之辈,除了干等之外,还能做什么?也许……也许周紫芝她说得对吧,我终日想的,尽是些异想天开之事。”
“无能之辈……”白羽心中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双拳忽地紧攥起来。
轩辕峰,广成大殿。
看着师尊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皇甫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实在没有想到,再次与师尊相见,竟会是这般境况。
栖云是从那金光晃漾的虚空之中,一脚踏出来的。那是金遁之术,皇甫钰曾见栖云施展过,并不觉得稀奇。真正令他感到震惊的,是栖云竟然是带着重伤回来的。
那苍髯道人,面容清癯一如往昔,但风襟气度却再也做不到从前那般洒然了。大片大片的鲜血将他胸前的月白道袍染红,那是一种极致的殷红,已然偏近黑紫!
那是他胸前创伤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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