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少奶奶现在啊,确实蠢得只能坐以待毙!”藟儿叹了口气,绕过她回到厅里。
“其实少奶奶可以求助少爷呀。”金盏跟了进来,两人在大厅坐下。
“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去和少爷说!”
“少爷虽只是利用你,可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就这么被人算计啊!而且,他帮你,其实也是帮他自己,别人害了你,他脸上还光彩不成?”
“我知道了!”藟儿突然被金盏的话给点醒,抓着她的手腕说道。
“啊?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敢对我下手了!”
“这个咱们不是早就知道吗?”
“老爷若想维护父子情,亲自动手除我是下下策,可若有人以一个大家都接受的理由把我除了,老爷只需要对那些刽子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根本不会有人理我死活……”
藟儿说罢,两人面面相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正午的阳光照进门外空落落的院子,虽则初夏,已偶尔听得见一两声蝉鸣,两人昨儿搬进来的红牡丹放在石桌中央,开得正艳,格外扎眼……
藟儿当晚骇得睡不着觉,将金盏叫了进来陪自己,看着躺椅上金盏的身影,她的心里稍微舒坦点。
周海是否真的会害她,她现在有些犹疑了,回想这段时间的宁静,她越发觉得瘆人,不由得抓紧了身上的被子,脑子里的猜想如果是真的,那么真的灵觉可能要真的死在陈府了……
与金盏静等了两天后,周海突然早晨急匆匆地赶来说要见少奶奶。
“周海哥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急?”丫头们正在为藟儿收拾吃好的早饭,藟儿放下擦嘴的帕子站起来。
周海面色憔悴,看上去十分焦虑无措,他先请了安,几次欲言又止后,藟儿让丫头都下去了。
周海苦笑地看着厅上坐着的藟儿,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少奶奶……本不该清早来搅扰少奶奶的,只是,只是,只是,周海实在走投无路了,求少奶奶救命!”
周海说着竟跪了下来,将藟儿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扶:“周海哥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有什么起来好好说,你这样,我怎么受得起!”
“少奶奶!只有你能救我了。”周海说得有些哽咽,“少奶奶不答应周海,周海今天没法起来!”
“你要我帮你,也得起来告诉我是什么事啊!”
“是周海不记事!是周海手贱!是周海贪心!是周海无能!”周海说着还扇起自己耳光来。
“你这是做什么呢?你在不停下,我可叫人进来把你搀起来了!”他这一闹,弄得藟儿有些束手无策。
“少奶奶,少奶奶,别!”周海停下闹腾,自责地跪着。
“那你快起来说,能帮你的,我一定尽力帮你!”
“周海出自寒苦人家,孩子众多,父母无力抚养,将我卖到陈府,他们当初拿了钱,本已与我断了关系,此生不见也倒罢了,偏生前两年叫我遇上老父,那时才知弟兄姊妹自小饿的饿死了,病的病死了,独我有幸活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我心中早已不记恨他们,因此既然遇见了这世上唯一的血亲,必定尽力抚养,早前……”
藟儿起先以为周海真出了什么大事,心生怜悯,一听他说自己遇见了生父的事,心里凉了半截……周海未足月就被仍在陈府门口,根本没人花钱买他,至于他口中那个重病不治的生父,藟儿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忍着心内的失望、伤心与难过,等他说完,才知是个为了赚救命钱而去赌博,最后输了救命钱,如今生父危在旦夕,又欠了一大笔债的荒唐故事。
“那我能帮你什么?”藟儿平复了心中情绪问道。
“五十两,少奶奶借我五十两,周海一定做牛做马还给您!”周海恳求道。
“好,你什么时候要?”藟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少奶奶若方便,越快越好!今,今晚行吗?”
“行,你过来拿吗?还是我让人送过去?”
“五十两不是小数,少奶奶若让人送去,恐怕招来麻烦,若少奶奶肯走一趟,周海感激不尽!”
周海约了藟儿今晚巳时在花圃后门一间放杂物的耳房碰面,藟儿劝慰他几句,随即答应。
“少奶奶千万别和三少爷说,他帮我已经够多了,我不想让他再失望了!”周海临走不忘垂丧着头补充道。
“周海哥放心,我不会说的!”藟儿将他稳住,装出一副入了他的套的模样。
见周海走了,金盏连忙跑进来打听情况。
“他让我今晚巳时去花园后的杂物房那里给他送钱。”藟儿有些失望。
“少奶奶答应了?”
“嗯。”
“少奶奶打算怎么办?”
“你去打听打听少爷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悄悄地打听。”
金盏听了她的吩咐便去找人套口风,打听到祥安并未出城,只是不知道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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