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派米你同我去。”
“我怎么去得?让贵老爷知道,要怪罪我们贪玩把少爷哄了出去。”
“我让他们拿一套合你身的小厮衣裳换了,扮个小厮就是!”
“这又使得?少爷没得玩了,倒来捉弄我!”
祥之体恤灵觉日日在这院里待着服侍她,原想要让她趁这个机会出内院,放她去那东南院见见徐婆子,不料她只当自己玩耍,再想平日里作为,心想灵觉也只当他是个纨绔无用之人,不觉兴头就减了几分。
灵觉听祥之好不容易得来了这么个机会,如今还要带上她,她自是心里欢喜,却又碍于情面,嘴上只做要推却来说。
“这如何是捉弄你?施粥派米是行善积德,我是带你去日行一善,你难道没有个想为他祈福积善的人?”
灵觉听了祥之的话,停下手头的整理,微微怔了,心下却思量起来:为谁祈福积善......爹爹娘亲在天有灵,哪里需要祈福?不过求他们安息......想来在生的人,又有哪个需要她来祈福的?
见那灵觉不说话,祥之继续劝说道:“远处没有那么个人,眼前有一个呢!也不想着为我积善,枉我平日白疼你!”
“我......”
灵觉出神想着,若说有,少爷确实是值得她祈福的......偏偏他又多得是人惦念记挂,哪里又差她一个......意欲开口却被他抢白了去。
祥之见她这般吞吞吐吐,不悦又增了几分,全当她又要说些什么委婉推诿之辞,便转过身望着书房后的竹林子,忽的看见前几日让人收拾的败黄枯竹仍在那墙角堆着,再看一旁虽有新植嫰株,却纤细孱弱,不觉感物伤怀。
“我这身子,也没几日好活,往日当你是个推心之人,呵......若我哪天去了,你又另觅了主子,将我悉数忘了也是常事......”
祥之素日知晓天命,自己的身体如何也都心知肚明,虽则时常养生,不过苟全性命,保留得人形。
往年尚幼,看不出与弟兄们多大分别,今已十七,却不如那十三四岁的弟兄们有用,日日还是这般模样,想做些事,却有心无力,如今更是坐上半日都难消受。
听闻陈纪贵现下做了些好事,他才想出一份力,即便他再做不出什么大好事,为这府里添些善举,也是他的一份心。
今日强撑着身子抄完今年的经书,心下又正对那真言感慨,自己何尝不是“缘督以为经”,“依乎天理”?可这“天理”于他,倒似没有“天理”!
想罢不觉怅然,也说出那消极遁世的话来,自感无趣。
“少爷是要灵觉赌咒发誓,你才信灵觉这心是向着少爷的吗?”
“罢了罢了!平白无故又说这些,我即便是没意思的,也说成是有意思的了!”
灵觉听祥之这极淡的言语里有些怅然,像是在说笑又像是认真生气,她却恼了少爷将自己看成是这样没有心肝的人,平日里待他的好算是白服侍了!
如此,见少爷甩手独自出了书房就留她一人,她的心内也不是滋味。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都是淡淡的主仆情分,少爷也不找她多说话,灵觉也不对他多过问,任他自和陈粟每日计议院内大小事务,不似往常亲近。
不两日到了陈府每月布施的日子,早早的四更天,外院下人们用的厨房已是热火朝天,个个忙不迭的准备着。
再瞧这内院,除去陈纪贵住的西雅苑,其余各所,仍如往日一般安宁恬静。
“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陈皮“哒哒哒”叩着陈纪贵的房门,一身棉服歪七扭八的套上,猫起身子一声声焦急地唤着。
“狗杂种,才什么时候就来老子这里吠,滚!”
陈纪贵难忍清梦被扰,扯着嗓子在房内破口大骂。那陈皮明知陈纪贵早起尚有些脾气,仍旧在门外急得直跳脚不肯走。
“爷,您快起来吧,东南院的米仓里没米了!”
“没米你不知......没米!去他娘的驼二!”
陈纪贵刚想轰他走,一听东南院的米仓没米,方知此事严重,“嗖”地踢开床边扒着他的妇人,只听那不知名的妇人“啊呀”一声滚地,陈纪贵踉跄着步子冲下床,“咔嗒”打开门。
“陈平呢?”
“陈平正赶去城南!”
“他这会儿赶着去城南做什么?怕我剥了他的皮不成?”
“陈平赶去拦下那批陈米,驼二爷说,多出来的陈米卖给官里,预备支援前线军粮!怕是您没取回来的那批也被福三爷一并出仓了,您赶紧去问大老爷拿印调米回来吧!”
陈纪贵闻言又是气又是恼,匆匆命人来服侍洗漱后,便赶去北院陈世昌的院子。
“你去告诉陈三,今日大少爷祥之恐会过去,让他看牢些;另外,我交代他的事,让他安排好,再出岔子,扒了你们的皮!办完牵马去正门等我!”
陈皮跟着陈纪贵进了北院便转去东院找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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