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良久之后,王宗毓的一声叹息才打破了这沉默得令人窒息的气氛:“你啊,真真跟你阿耶是一个性子,我说的是你亲生阿耶。”
第二愔这才直起身来,摸了摸脑门:“我可不管,我又没见过我亲生阿耶,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阿愔此生,只有眼前的阿耶阿娘。”
这句略带娇憨语气的话总算是让在场的人心中的沉郁排解了一些,周氏也笑道:“倒是不知你这嘴甜的本事是像谁。”
第二愔将一旁跪地的吴氏搀扶了起来,顺手用衣袖抹去了吴氏脸上的泪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小时候跟三哥学的吧。”
吴氏这才破涕为笑起来,现在事情说开,大家的心情都不再那么沉重了。
第二愔心中对刘耿那始终难以完全抹去的芥蒂也算说开了,她此时神志归位,又因为确认了刘耿与此事无关而倍感轻松。
这一松懈下来,她才回忆起今天对刘耿做出的种种举动,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目光都不敢往刘耿那边瞧了。
周氏为人心细,一看便知第二愔的心思,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如今大家话也说开,总不会再自个儿胡思乱想了不是?今儿也累了一天了,大家各自回去歇息吧,以后的事待以后再烦恼去!”
王宗毓一向唯妻命是从,俩夫妻携手就跟逃也似的回房了。
卢氏见此场景,立马拉起吴氏,说是俩人要秉烛夜谈一番,也匆匆而去了。
只留下第二愔和刘耿矗立在原地,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第二愔再怎么说也是刘耿的属下,总不能丢下大王自己溜了,她挪动脚步,伸手想去抓轮椅把手。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吧。”刘耿却突然抬手制止了她的进一步动作:“今天一整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这话,刘耿就自己转着轮椅出去了,只留给第二愔一个略显寂寥的背影。
“是。”第二愔站在原地,除了毫无起伏的语气和看着刘耿渐行渐远的空洞目光,再无其他表示。
她的心在告诉自己应该追上去,可她的理智控制住了自己的脚步。
他们都需要静一静,尤其是自己。
她不想在一时冲动之下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哪怕是说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话来。
第二愔一觉醒来已是天明,她还以为自己昨晚会辗转难眠,却没想到这一觉睡得如此安稳。
看来她真的是有些累了。
梦里梦到了二哥三哥小时候带自己玩耍的场景,最后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微笑着和自己说了再见。
第二愔想笑,可眼角已经湿润了,她伸出胳膊挡住眼睛,稍缓了一会儿,才从床榻上起来。
“哗啦”一声,自己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第二愔还在发愣,就见周氏已经招呼了几个侍女鱼贯而入,把洗漱用品钗环首饰还有新衣各自摆成一排。
“阿娘,今天还不是初一呢吧?”
“你日子都过糊涂了?除夕都还未到呢。”周氏一面查看有无遗漏,一面催促着第二愔赶紧起来。
第二愔一脸错愕:“阿娘,这是……干什么呢?”
周氏二话不说就把第二愔按在镜子前的矮凳上坐好,手一挥就有侍女上前替她梳头敷粉:“等等,这到底是要干嘛啊?”
第二愔奋力躲闪着即将盖上自己脸的胭脂花黄,周氏还在一边帮她挑衣服,左选右选都不太满意的样子。
“你给我老实待着别动!”周氏一把按住第二愔头,侍女们总算可以在这张略显惊恐的脸上尽情发挥了。
“阿娘,我不动就是了,你到底……要干嘛啊?”第二愔战战兢兢地问道。
周氏也不知从哪儿就掏出一个卷轴来,在第二愔眼前晃了晃。
第二愔一见那东西就差点从矮凳上蹦起来,她一脸无奈地说道:“阿娘……”
“诶,别跟我说‘不’字,反正我是早就跟人家说好了,你这次回来每天要见多少人,为娘的都替你一一安排了。”周氏语气和蔼轻柔,可那眼神却丝毫不温柔:“已近年关,大家的时间都紧张,今天你就只需见三位。”
周氏还在一边详细地介绍哪家哪家的郎君,哪族的青年才俊,哪个世家的倜傥公子……第二愔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阿娘,我不想嫁。”第二愔垂着头,低声嘟囔道。
周氏凑上前来,讳莫如深地扯了扯嘴角:“你是不想嫁呢,还是不想嫁给我说的这些郎君呢?”
第二愔涂上胭脂的脸本来就已经很红了,如今更像个熟透了的桃子:“阿娘,我不是说了么……”
“别跟我说那些不着调的话。”周氏开门见山的打断了第二愔那唯一能找的理由:“难道二郎三郎的事只有你一人上心不是?怎么一天案子不破你就一天不嫁人成家了?那要是等到七老八十还没破怎么办?”
“那我就等到七老八十!”
“说什么屁话呢!”周氏也只有在自家人面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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