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天气稍凉了一些。
第二愔不想坐马车了,也像年承安和昂野那样骑着马行在前头。
第二愔倒是快活了,可憋在车里没人陪的刘耿显然心气不是那么顺畅了。
“阿愔,你不管管九郎啊。”年承安打马前去,和第二愔并列而行。
第二愔眨了眨眼睛,显然对他这话不甚理解:“我管他?”
“你就把他一个人撂车里也不搭理一下啊?”年承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第二愔不明所以:“九郎有公务要处理啊,不去打扰比较好吧。”
“你呀……”年承安摇头叹道:“还好是咱家九郎,要是换了别家郎君,指不定早就另有新欢了。”
第二愔这才听出年承安语气里了揶揄之意,脸一下就红了:“胡沁什么呢!非要到九郎那讨打去!”
年承安笑呵呵地打马跑走了,第二愔回头看了一眼,还是调转马头回到了马车旁边,跟着马车悠悠哉哉地前行。
如今应当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了,大概也是他们能享受的最后的悠哉时刻了。
刘耿是第一次来到大晋东陆的泗水国,对他而言,这是个陌生的国度,但从此刻起,这也是属于他的国度了。
泗水国因泗水河流过而得名,齐国被废除以后,广陵国和楚国都有意争抢齐国的地盘。
刘喣却把齐国四个县都划了出来单独立国,分别是泗阳、凌县、于县、淮安县。
泗水临近东海郡,水产富饶,气候温暖,物产丰富,水路、陆路交通都很发达,倒确实如刘喣所言,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前提是它不用作为广陵国和楚国的牵制而存在。
郑豫新翘首以盼的大王终于到了,他恨不得跪在地上痛哭来一番陈情表述。
来不及介绍新的泗水王府,郑豫新就把王府长史塞给自己的一大推拜帖或请柬堆在了刘耿面前。
“淮阴侯、宿县开国子、汝南伯,还有蕴县县主……”郑豫新将这两个月以来陆续受到的拜帖一一奉上,看起来还有一大堆名字没念。
“杂七杂八的你自己解决就行了,实在不行就让王府詹事去处理,捡要紧的说。”刘耿伸出中指和无名指按了按眉心,不过面上并无疲惫之态。
“主要还是广陵王和楚王。”郑豫新拿出两张早就准备好的卷轴递给刘耿:“都是贺表。”
“他们是我兄长,本就该我去拜会才是。”刘耿随意看了看那两张内容都那差不多的贺表:“不过先该去拜会哪位呢?”
“二位大王的帖子都是同时到的。”
“这两人还真会挑时间,看来他们是在等我主动。”刘耿将自己彻底放松在轮椅里:“可我旅途劳顿,身体不适,近几月都不宜出门,该推的都推了吧,我想诸位公卿都会体谅孤的。”
“属下明白了。”郑豫新看着刘耿一脸“我就明着耍无赖了怎么着吧”的表情,默默地感叹孩子大了就是跟以前不一样啊。
敌不动我不动,我有理由不出门,就看谁有这个需要主动上门了。
“咱们这个九弟,难不成还要我们当兄长的上门探病?”刘灵将手中的红封册子往几案上一扔,面上带笑,却难辨喜怒。
“他是咱们最小的弟弟,身子又不好,现在到了封地,去上门拜会又有何妨?都是一家人。”帷帐对面坐着的就是广陵王刘昭,这两人能面对面坐在一起,还得感谢一个人。
刘灵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一家人?谁跟你这个贱奴所生的庶子是一家人。
“这么说你要探望咱们这个好弟弟了?”刘灵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不那么刻薄。
“兄长不先去,我这个做弟弟的怎好先去呢?”刘昭将这个问题返扔给了刘灵,正是要看看刘灵的态度,虽然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不一定就能代表他心中真正所想。
“凭什么孤要先上门,岂不露怯?反正孤是不会去的。”刘灵这话说得一脸坦然。
刘昭眯了眯眼睛,白净的面容上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他也不说什么,只叹道:“既然兄长是这个意思,那弟弟不妨就先去探个一二,有什么收获再来与兄长一一回禀。”
“随便你。”刘灵始终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等刘昭走后,他的一脸轻松才换了副样子。
“大王真的要把这个机会让给广陵王?”一袭红衣从八屏隔扇中走出来,那一张不施粉黛却依旧妖艳的面庞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什么叫‘让’呢,他愿意献这个殷勤就让他去好了。”刘灵嘴上这么说,可紧皱的眉头早已出卖了他的内心。
“主上让你们合作,可不只是这般表面做做样子。”唱沉一脸无奈地劝道:“你们两位应该精诚合作,先将大敌除掉,再图谋后事。”
“可孤一看见他那张嘴脸,就想到她那个下贱的母亲。”刘灵鼻子皱起,上唇微抬,那是厌恶一个人才会露出的细微表情。
“成大事者,不必在乎这些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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