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大亮,里长家的后巷就多了两个大大的麻布袋,四个青壮年从小巷子里走来,看了看麻布袋,其中一个疑惑道:“怎么只有两个,不是说有四个人么?”
另一人说道:“笨呐你,这两个肯定是家仆要先解决掉。听说这次来的是上都的茶商,说不定很有钱,老大留着还有其他的用处。”
四人中一个面有长髯的男子闷声开口了:“别多扯废话了,做事。”
这人似乎是个头头,那三人听了立马闭嘴,分别抬起两个麻布袋便走了。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巷子后头有一道人影迅速闪过。
里长家里始终一片平静,即使没有人出没,村里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第二愔倒是在里长夫妇的主卧里搜到很多东西,都是一些原来真里长夫妻的生活用品,她还在房里发现了些许干涸发黑的血点,看来这里发生过命案。
昂野被派去跟踪那四人,就是为了查探这群人将村民藏在了哪里,或许还会有活口。
第二愔闲着没事,索性把厨房里剩下那只鹧鸪也给洗净收拾了,又去找了些菘菜,打算再做一顿菘菜炖鹧鸪汤。
刘耿看着第二愔忙前忙后,手中公文也看完了,便非常自觉地去厨房帮忙看火去了。
说是看火,但刘耿似乎总担心火灭了,一个劲的往灶眼里加柴,结果灶眼全堵了,升起来的火也灭了。
第二愔看着刘耿那个窘迫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他好像从神座上下来了,变得更像尘世中的普通人。
“火不能这么烧的。”第二愔耐心地将柴火取出来,一边说道:“要给它们一些空间,它们才能燃烧,不是越多就越好的。”
“先用细小好燃烧的去点燃,然后大块的木头才能着起来。”第二愔说着便将火重新点燃了,那点小火苗被第二愔牟足了劲吹了吹,果然就变大了。
“看火小了就添一点柴进去就好,不用太多,看火要灭了就这样吹一吹。”第二愔说着,还顺便给刘耿师范了一下怎么吹火。
她转过头来看了刘耿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就是——你来试一试。
刘耿学着她的样子对火苗吹了吹气,火苗就先是灭了一下,然后便燃烧得更旺了。
刘耿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的小孩一样,整个人都沉浸在生火的乐趣里了。
他看着烧得越来越旺的火十分得意地转头看向第二愔,却发现第二愔正在专注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里有闪烁的小火苗,更多的却是自己的倒影。
“你笑什么?”刘耿觉得自己是在火边待得太久了,脸有些发烫。
“我在想,原来大王也有不会的事情啊。”第二愔的笑意盈满了双目,像揽尽春色的湖中镜:“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点,就觉得很开心。”
“是吗?”刘耿似乎也被那笑意感染,他环视了一眼这间可以说是简陋的厨房,忽然觉得活得有一种烟火气了,那种感觉让他觉得慰藉:“我本来就有很多事情不会做的。”
“所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啊,只是各有所长罢了。”第二愔将一块木柴加进灶眼中,火苗又蹿高了一些:“当然也都有做不好的事情,也有脆弱的时刻。”
“我们都是普通人。”刘耿说道。
年承安看着这两人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无语望天,他们是真过起夫妻的小日子了?怎么连一点身在狼窝的危机感都没有?
快到中午,昂野才回来。
“属下跟去了,他们把人丢在山后的一个岩洞中,十分隐蔽。”昂野的脸色有些发白:“岩洞中都是尸骨。”
“没有发现活口么?”第二愔问道。
昂野摇了摇头:“我等他们走后还仔细查过一遍,那里只是弃尸地而已,没有活口。”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沉默在盘旋,最终还是昂野开口道:“他们盯这间屋子盯得十分紧,要躲过他们逃出去恐怕不易。”
“明天还没有动静,就要引人怀疑了,所以今晚咱们必须走。”第二愔这话是看着刘耿说的:“这村子里已经没人了。”
是夜,小山村里一片静谧,只有几扇窗仍旧开着一条细缝,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最大的那一家。
只要有一点动静,蛰伏的野狼就会倾巢而出。
这么些年,他们就是这样生存下来的。
忽然,里长家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男一女佝偻着脊背从大门里遁出,俩人身上都背着个大包袱,他们一面警觉的四下逡巡,一面脚步飞快地离开,光看这手脚动作可真不像两位老人家。
“他们这是捡到大货,想背着我们逃跑不成?”不远处的一个木屋里传出一道声音,听着语气就十分不善。
“大哥会背弃我们?我不信。”另一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挣扎。
看着那俩人越走越远,再不追上去就来不及了:“无论如何,咱都先跟上去看看。”
这话说中屋里大部分人的心思了,一行人鱼贯而出,这么一间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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