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便是恭王府亲卫的选拔,第二愔为了这次比武,一得空就会去校场练武。
恭王亲事府和账内府的卫士加起来有一千多人,这一千人就是刘耿的亲兵。
这其中有资格参与选拔的亲卫也有两百人,第二愔也包括在内。
她虽然已经是刘耿的亲卫了,可她的这个亲卫和这次要选拔的亲卫还是不一样。
这一次比武胜出的,就能成为随时护卫在刘耿身边的一等亲卫,就如郑豫新和林经年一样,等同于是刘耿的亲信了。
恭王的一等亲卫一直以来都是四个,林经年是最后才从龙武卫中选出的,还有郑豫新,以及一个不常在刘耿身边的人,名叫赵琚,第二愔至今都没有见过他。
至于第四个,便是五年前死在玉门关外的范锵。
这些都是第二愔从郑豫新口中听来的:“我也只和你说这一次,在大王面前可别提起这个名字。”
第二愔想到五年前的光景,默默地点了点头。
今日一放值第二愔便又去校场练武了,她回房收拾妥当便去厨房帮忙。
“阿愔又来啦,”厨房的人都跟第二愔熟稔了,尤其是曲婆子:“今天婆子我就不客气了,且来帮帮忙。”
第二愔挽起衣袖,露出修长的小臂:“今日有客吗?”
“是呢,你还不知道吧?是咱们大王的未婚妻来呢了!”负责采买的温伯看上去很是高兴。
“什么未婚妻啊!”同是在厨房做活的丫头小玉却十分不满的样子:“大王出事的时候她在哪儿呢?现在时过境迁了,她又巴巴地来了,这不是存心让大王不好过呢!”
曲婆子重重地咳了一声:“这等事可不是你我可以随意说的。”
曲婆子是厨房的管事,平日里随和,可一发起火来便谁也不敢招惹。
她这般严肃的语气一出来,大家就都噤声不言了。
稍后她又缓和的声调:“来的人就是樊家娘子而已,我们只需记住这个就行。”
第二愔一直呆呆地站着,直到听到这句话才有了点反应:“樊家的娘子?”
曲婆子低声对她说道:“就是恪毅侯的女儿,樊……叫什么来着?”
“樊霄昙。”第二愔说道。
“就是她!”曲婆子将第二愔拉到远处才说:“原来你也知道这事啊。”
“啊?”第二愔只觉得从刚开始她就有些恍惚,脑子也懵懵的,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曲婆子在说什么。
“就是我们大王和这个樊娘子的事啊。”曲婆子打量着第二愔的神色:“看来你不知道啊,那你可记着了,别在大王面前提什么未婚妻之类的事啊。”
“阿婆,”第二愔见曲婆子要走,一把拉住了她,表情有些呆滞地说:“樊家娘子真的是大王的未婚妻么?”
曲婆子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才说:“以前是,现在……老婆子我也说不清咯。”
恭王府的后花园内,有一处用来赏景的回廊,回廊对面便是水榭,中间是碧波荡漾的湖水。
“我硬要留在你府中用膳,惹你不高兴了?”樊霄昙径直坐在廊上,面朝刘耿。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表情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一双眼像黑珍珠一样滑过耀眼的光晕。
刘耿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但也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你何时回来的?”
“在你回到上都的第十天。”樊霄昙微微歪着头,鬓边的琉璃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起来,像从屋檐上坠下的雨帘。
“你对我的行踪还真是了如指掌。”刘耿的双眸幽黑如同悬崖下没有光照的深潭,没有一丝光亮。
樊霄昙对他的冷淡似乎并不在意,她站起来走到刘耿跟前,微微弯下腰凑近了看着他:“在这个世上除了我弟弟,我最在意的人就是你,你说我又怎么能不去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呢?”
刘耿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忽然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如果五年前他能得胜归来,眼前这人或许早就成为了自己的发妻。
发妻……刘耿的鼻尖突然蹿入一股熟悉的味道,他转过头,发现第二愔捧着茶盏杯碟,就站在回廊的尽头。
她微垂着头,视线自然向下,那是一种回避的姿态。
这样是出于一种礼仪,可刘耿看在眼里,竟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你过来。”刘耿开口唤道。
第二愔这才抬起眼,举步朝两人走去,不知为何,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像绑上了两块大石头一样沉重。
这茶点原本该是小玉端来,可小玉走到半道又折了回来,说什么也不去了,曲婆子只好推着她来送。
第二愔本能地想退,可这陌生的惧怕感却让她生出一种要与之对抗的心情来,她接过托盘,一路上昂后挺胸地走到后花园,却在看到他们二人亲密的动作时停住了。
她好像有些明白了自己惧怕的到底是什么。
她怕自己想象的事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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