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能地聚集到一起，可能都觉得这样可以互相取暖，但其实没什么卵用。四舅点了一下人数，还有9个人，不知道之前下水的那两个老手有没有出意外。按照四舅的推断，那两个人多半已经进入古墓，他的根据是，之前并没有遇上尸虫，他们潜入水下后，一定触碰到什么机关，才把尸虫放了出来。 尸虫相当于守墓的存在，一旦离开水，就会攻击人类，所以进入古墓的那两个老手不憋死，估计也已经葬身尸虫之口了。 我们的手机都被水泡烂了，完全和外界失去联系。现在就是没了尸虫，估计也没有谁还有力气能游到船边。 我眼睁睁看着两个小伙在面前沉下去，知道他们已经失去知觉。我的双手也失去了知觉，尽量保持呼吸，我能感觉到寒冷在夺走我的体温，从手脚，逐渐接近心脏。 我甚至已经看不清其他人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人如果在癌症中死去，痛苦会逐渐增加，心理会产生各种不甘心、放不下，性格会怪异。人在寒冷中死去，反而全身都是平静安详的。我安慰自己，至少不会在痛苦中死去。 我的耳朵已经失去听觉，视觉也逐渐模糊，不知道是不是出现幻视，我看见大炮在我面前飞了起来，然后是四舅。 我努力清醒，但是视觉已经失效，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的躯体还有一点感觉，但我知道很快我的身体就会完全僵住。我想动动手臂往前抓一下，看看大炮和四舅还在不在，但我完全不能提起胳膊。 我感觉自己被巨浪包裹，然后它撕扯着我，接着是大量冷水往我鼻子口中灌。这使我不能呼吸，胃部和胸口开始剧烈难受。 我知道这是溺水死亡的最后感觉。 慢慢的，再没有寒冷、痛苦的感觉，可能已经没有任何身体反应了，但奇怪的是，我的大脑还有思维，间断的出现各种画面。 我甚至还听到一个声音：“你绝望吗？你这个样是要死了吗？” 我能听出这是大炮的声音，我的大脑回应他：“我快死了，但我不想死……谁能救我出去，我保证感谢他一辈子。” 又是大炮的声音：“那好，把你的银行卡密码告诉我。” “银行……密码？” “靠！都他妈蔫成这样，听见钱就活过来了，平时你那君子德性都在是炮哥面前装的吗？” 我睁开眼，看见大炮坐在我对面，旁边坐着是雕爷。 等稍微恢复体力，我问大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说之前在水面时，可能是先潜入水底的人找到古墓墓道，不知道触发什么机关，从龙王庙——也就是蛤蟆的屁眼里，喷出气流，把我们喷到空中，接着古墓位置发生奇怪的巨大吸力，我们就被吸进这里。 大炮和雕爷被冲到一块，他们醒过来时发现，在一个墓道，因为地底温度比外面高出不少，很快都恢复知觉，然后他们发现了我。还有很多被水冲进来的大草鱼。 我当时肚子大得像怀孕三个月的孕妇，以为我活不成了，他们又是给我“排水”又是人工呼吸，最后我居然有了呼吸。 墓道西北角有一些废弃的墓室，应该是烂尾工程，里面安葬的应该是当时修建净乐宫死亡的劳工。好在大炮平时烟不离手，裤兜里装着好几个打火机。虽然年代久远，墓室中古尸身上的衣物还可以引火，他拆些棺材板，燃起火堆。又在墓道中捡来好几条大草鱼，找个干燥点的墓室，边烤衣服边烤鱼。 不过墓道中只发现我，其他人不知道是生是死。 我被烤鱼香味吸引，勉强坐起来，前面是一个火堆，上面烤着几条大草鱼。大炮说这些鱼也是被吸进来的，我看大炮肚子都鼓起来，感觉异样，随手一摸，居然是一条已经烤好的草鱼，再看雕爷，他也用衣服包了好几条烤鱼，眯起小眼睛说：“预备点子弹，到时候好加仓，这鬼地方不是安全高地，是个危险洼地，谁知道哪天能解套。” 我一听雕爷语气，不像搞装备“采购”的，倒像是玩股票的。我马上对四舅的眼光有所怀疑，像大炮这样的熊朋友都能找来，我很担心四舅会不会是个“熊亲戚”。 我想试探一下雕爷，谁知他还怒了：“你个娃娃，只看到别人过年，没看到别人种田！想当年我老雕也是南天门前耍大刀，阎王殿里舞骚尿的角色！” 我饿得开始头晕，没心思再听雕爷贫嘴，抓起一条半生不熟的草鱼就狼吞虎咽，直到把肚子吃撑。也不讲究洗手和擦嘴吧了，直接用舌头舔两下完事。 温暖的火焰把人熏得想睡觉，我们所处的位置在西北墓室，里面很简陋，看开凿的痕迹，应该是个废弃的墓室，或者没有完工。 我提议去东南角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墓室，也许能找到出去的墓道。 刚想动身，脚底下传来“咔嚓”像玻璃破碎的声音，我心道不好，难道有什么机关？ 大炮皱起眉头，用一截木块在火堆边挑起一团琥珀色的东西，他混迹古玩行多年，多少有些见识，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说：“这是松香，古人把它和黏土、糯米混合，可以更黏结，还能防水。” 松香是从地板缝隙中流出来的，由于大火熏烤，开始融化。这个现象让我们警惕起来，准备离开墓室，刚才的“咔嚓”声我们没敢挪步，连腰都一直弯着，不敢直起。 大炮离墓室口最近，他用手比划一下，觉得他自己可以跃身跳出去。我看他脚底下踩着条鱼尾巴，觉得不妙，刚想提醒已经来不及了，他右腿一瞪，来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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