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楠将王琪引到送亲的马车前就转身离去了。
王琪站在镶满金玉的马车前,目送他远去的身影,直到车里轻咳一声,她才收回视线。
令狐杨掀开车帘的一角,低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小琪你进来吧!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王琪收回思绪,一矮身就进了马车。
车内的华美更甚,车厢上有成串的金铛玉铃垂挂其上,桌案上是上好青瓷,安阳绸缎织成的软垫铺在软塌上,此刻的令狐杨正歪在塌上看着王琪,眼光冷肃。
车缓缓的动了,令狐杨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还是开口了。
“为什么要离开?那夜,我在门外。”
王琪扯了扯嘴角,她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问她这个问题,难道一个女人把自己给了一个男人就注定只能守在他的身边吗?她不是不顾世俗的人,但她心中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天平,那些筹码孰轻孰重她自有定论。
“那又如何?”
“你——”令狐杨轻叹,“小琪,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算我求你,不要离开他好不好?”
王琪垂首:“你不要强人所难。”
“哈哈哈。”令狐杨冷笑:“我强人所难,你明知道你对他来说有重要,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你知道他有多痛苦?我不是想要逼你,你们两个明明都那么了解对方却偏偏都这般固执,你以为他为什么愿意放开你,因为他知道你留在他的身边你将会遇到太多危险,他宁愿一个人承受所有也不愿意你受一丁点的委屈,而你居然真的就这样离开,你为什么不回头想想?”
“我为什么不回头想想?如果五年前毒杀西营三千士兵的人不是他,如果邺城之上逼我父亲自刎的人不是他,如果他不是一国太子,我或许还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可是这只是如果啊!我不是圣人,我没有那种悲天悯人的胸怀,我知道他的身不由己,那我呢?我的身不由己你看不到吗?”王琪直视她的眼睛,明明隐忍的泪意此刻又忍不住泛了上来。
令狐杨无力的看在软塌上,声音低喃:“我已经这样不幸了,他是我唯一的弟弟,为什么,连他的幸福都要这样艰难?”
“令狐杨,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话,那我可以走了吗?”王琪起身打算离开。
才走一步衣摆便被令狐杨揪住,她回头看去,令狐杨咬着唇将手中的一个盒子交到她的手上。
“这是他五年前就打算送给你的东西,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交到你的手中,现在,我把它交给你,我还是那句话,别离开他。”
王琪抿着唇接过,看着她,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令狐杨,祝你幸福。”
令狐杨笑着点头,放开她的衣摆。
王琪握紧手中的小盒,轻轻一跳就下了车。车从她的身旁缓缓驶过,她隐约听到令狐杨啜泣的声音,她轻叹一声,看向队伍前方青色的身影,漫天尘土一下就淹没了他,王琪张了张口,仍是无声的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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