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回到位于华山路的傅家公寓的时候,傅立夏还没有回来,傅觉冬一般晚上都有应酬,不在家吃。
然而厨子仆人还是很尽心尽责张罗了一桌子菜。
Maria Theresa水晶灯光照出一种古怪的凄迷。
大 蒜鲫鱼汤、韭菜牛奶、黑米粥。傅家的下人都是审时度势的,知道傅大小姐这两天喉咙不适,早早连菜谱都改了。都是些清淡易于消化的家常菜。
大约傅立夏这次真的病得严重,就连她一贯爱吃的卤制品、酸橘汁腌鱼都好久没上过傅家餐桌了。
祈愿坐着,提起筷子,一个人吃起来。
家里的氛围仿佛一个失血的少女,训练有素的下人个个屏息静气。
晚上,她躺在床上睡不着。傅家的宅邸不在繁华的闹市区,傅觉冬不喜欢危楼霓虹的纸醉金迷,不喜欢闹事汽笛的扰人清梦。所以定居在这条孤高幽静的地段。
晚上,从古老幽静的庭院里她能听到夏夜雨打空阶的声音,一点一滴,然后她就想起言玥。
她真的怀了傅觉冬的孩子吗?
那傅立夏会怎么对付她?
傅觉冬会凭此借口而名正言顺娶她吗?
那她是不是也该功成身退,跳下南瓜车做回荆衩布裙的灰姑娘?
可是一年还没到,如果解除婚约,她是不是可以适当要求点违约金?
要不要找个律师之类的咨询下?
律师......不行不行!她拼命摇头摈弃自己的想法。她强迫自己早点睡。
迷糊朦胧中,她终于酣然睡去,睡梦中仿佛有温软的触感拂过她的额,像一把暖暖的羽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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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偏偏就是那么巧,祈愿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又那么快遇到那个人!
那一日,祈愿陪着苏烟去瑞金医院做定期检查。人满为患,正坐着排队等候。
祈愿还是一如既往聒噪唠叨着她的身体,苏烟还是一如既往讳疾忌医,不愿多谈。
“唉,你看那是谁?”
“你别打岔!”祈愿早习惯她这招王顾左右而言他。
“不是啊,你看哪,那不是你老公二奶么?”
祈愿被她直接到露骨的话惊到,转目而去。这回她真没有骗人。
一个婀娜翩然的白影闯入眼帘。言玥在一个年长女医生的搀扶下慢慢而来。
苏烟嘘一口气,“你老公真阔绰,American Chinoise的戒指用来讨好情人。”
祈愿不懂什么American Chinoise,只听懂戒指两个字,循着望去,言玥右手指节上果然套着一枚惊世无比的戒指。数颗碎钻众星捧月般烘托出中间大颗圆形绿色碧玺。
身旁的女医生不轻不重的叮咛传来:“这两周不要跳舞了,回去卧床休息两三天,吃点补血的东西。”言玥一一点头,最后医生轻咳一声,那句话说的稍轻,可是祈愿依旧听得清清楚楚——“一个月不要同房!否则细菌容易感染。”
祈愿神经一紧,她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言玥是刚从妇产科的手术床上爬下来。
“哎,看来你老公的私生子是胎死腹中了。”苏烟无关痛痒的说道。
祈愿咬着唇,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像一团麻线,整不出个线头。她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该同情还是该嫉妒?
医生走后,言玥歪歪斜斜走着,明显身体已经透支到一定地步。她攀附着墙壁一步一挪地彳亍而前,苍白的脸色更胜身旁的雪白墙壁。
祈愿突然站起,就要跨步而去。
“你干嘛?”苏烟一把拉住她冲动向前的身体。
“你没看见她快不行了吗?”祈愿不假思索。
苏烟不留情面挑眉问:“你真相信世上有那么巧合的事儿?这都能让你遇上?”
“就算是演戏,孩子都打了,演给我看要报销费么?”祈愿依旧坚持。
苏烟执着她的疑心教训:“你别那么傻,这孩子到底存没存在过都不知道。咬人的狗儿不露齿,你不明白么?”
祈愿被她掣肘,心里多少有些被动摇。她从小就是这样憨头憨脑,任何事不喜欢深究,总是习惯性给每个人都套一顶道德的帽子。
只是她正踟蹰着,言玥纤瘦的身体突然如一片薄纸跌落下去。
祈愿终究仁心恺恻,甩开苏烟,“你先去取药,我一会儿就来。”急冲而上。
苏烟气极,真真猪脑壳不开窍。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善良到死的白痴!
“你怎么样?”祈愿疾步跑上去,幸而支住言玥下瘫的软体。
言玥一手下意识扶住墙,抬头,目中不无惊讶“祈......傅太太。”终究口是心非的喊了声。
祈愿眼尖,瞄到她捏在手里不及收起的病例单,只一眼,已经惊叫:“你真的把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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