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血腥的刺刀
“尔曹身与名俱裂,不废江河万古流”。 “礼帽儿”被扔进冰窟窿喂王八后的第二天,北风大作,气温骤降,滹沱河把那个大窟窿全都封冻了。像是对礼帽做了个无情的宣判,来个盖棺定论。
转眼,又是冬去春来。 杨各庄一年四季,春天的景色最为迷人了。特别是一到清明前后,桃花开,杏花落,花红柳绿,生机盎然,令人神往。老辈子的剧团里还根据民歌【小放牛】的谱子,编了一首【可爱的家乡】,还填写了歌词,唱起来十分动人,广为流传。你如果留心,在村里会时而听到有人哼哼着唱哩——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就是俺可爱的杨各庄。
村南村北,一片片花海,
村东村西,一阵阵飘香呀呼嘿。
蜂逐蝶舞,桃杏争艳,
百鸟争鸣,杨柳成行呀呼嘿......。”
最高兴的还是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们。他们总是仨一群俩一伙的,有的背筐,有的提着篮子,在村边漫地里挖婆婆丁、苣荬菜、刺刺溜、燕子尾(音YI)、老鸹筋、扫帚苗、线木菜等等野菜;有的到河堤去游玩儿,还常挖到甜根儿(即白茅,味甘,可生嚼吃。是一种中草药。)、地瘤儿吃;岁数小的有的去抓虫喂小鸡儿,他们还不停地念叨着村里经典的儿歌——
“黑喇叭虫儿啦,
敲铴锣啦。
敲不响嘞,
给你婆婆抓痒痒嘞。......”
随着天气渐渐暖和,越来越多的孩儿们,仨仨俩俩的还玩起各种对弈游戏。诸如什么“钻牛角儿”、“大包围”、“ 走北京城”、“下联儿”、“投杠儿”等等。还有玩儿“耍子儿”的。边玩边喊着耍子儿的节谱歌谣:
“大把,
俺一;
对杰,
俺二;
单杰,
俺三;
......
八鸡,
钻窝了
......”
不论玩什么,都玩的那么开心,那么投入,那么认真,时常忘记回家吃饭......。
插图 【投杠儿】图示
插图 【走北京】游戏图
插图 【大包围】游戏图
【下联儿】游戏图
【钻牛角尖儿】游戏图
每当这个时节,村里有那么几个文化人儿,出于对家乡和当地春色美景的痴爱,总爱给人们吟诵、介绍一些美妙的警句、对联儿之类。人们也不知那是他们自己的锦囊佳句,还是引用来的文史“经典”,反正都感兴趣。特别是见到榆树上长满枝头的“榆钱儿”,柳树、杨树吐出长长的“尾巴狗儿”的时候,最爱念道起如诗如画的联句:
其一
“榆钱万贯难沽酒,
柳狗千条不咬人”
其二
“万朵花开恋飞蝶,
千株杨柳噪乌鸦”
......
但是,自打鬼子对华北进行“五一大扫荡”后,村里多年的这些风俗雅兴、欢乐、祥和平静的生活,遭到无形的摧残。人们总觉得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
上年岁的人们则常叨唠、抱怨、愤恨民族的“一盘散沙”、“窝里斗”等劣性;大骂小日本儿早就做了“侵略中国”的罪恶计划,还说那些大炮筒子上都刻着进攻中国的年号;还常讲起小日本儿如何疯狂地对青少年学生进行军国主义教育。从小学校就教育孩子滋长侵略、进攻、霸占中国的狼子野心。——
其中,最典型的事例就是:老师拿着一个新鲜美味的大个儿红苹果问学生们:
“这是什么东西?你们吃过吗?”
学生们答:“苹果!好吃!”
老师:“知道它是哪里产的吗?”
学生:“不知道!”
老师:“这是支那(日本蔑称我中国之名称)关东大连产的!”
学生:“啊???!!!”
老师:要想经常咪西这种大苹果,你们长大后就要参军,打到那里去!占领那里!永远占领......。
可老百姓更想不到,从1942年5月1日起,侵华日军纠集了日伪军五万余人,在空军的配合下,出动坦克、汽车几百辆,由其华北驻屯军司令冈村宁次亲自指挥,对我冀中军民发动了空前残酷、空前野蛮的“铁壁合围”式的大“扫荡”。
这次扫荡,敌人凭借军事上的机动优势,采取多路密集的“拉网式”、“梳篦式”战术,企图从四面八方将我八路军领导机关和主力部队压缩在深(州)、武(强)、饶(阳)、安(平)四县相接的根据地腹心地带,予以歼灭。
安平县,是鬼子企图围歼八路军的重点县区。地处安平、深泽、祁州三县交界的中间地带——杨各庄周围则又是鬼子的重要目标之一。......
世界上常这样,你越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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