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工作和我的工作相似?”长谷秀一淡淡得说道。
张子川沉默不语,一脸不愿再搭理的模样。
长谷秀一见他突然这么傲气,便知道想要再套问一些什么,怕是不可能了,便笑了笑:“张先生,我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你当街被砍,极有可能是寻仇,我问问你的情况,这样才好把嫌犯排查出来嘛!”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枪收了起来。
张子川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当街的时候,嫌犯就在身边,他都没有动手抓人,很明显,他们是一伙的。
这场砍人事件,并非偶然,而是经过粗略策划的事件!
“能说的,我都说了。你若向知道得更多一些,我现在打电话到领事馆,让艾小姐亲自跟你说,你看如何?”张子川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长谷秀一发现自己忽然落入了被动处境,不宜继续审讯,便笑道:“那倒不用,我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张先生,你可以走了。不过在临走之前,我想提醒你一下,以后要是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到日租界来,我怕……你会出现别的意外。”
“谢谢你的提醒。”张子川站起身子,心里急着要走,但面上依然保持着从容的神色。
“您请慢走。”长谷秀一做了个请势,替张子川把门打了开来。
张子川他出小屋,就见吴潇被几名课员狠狠得压在办公桌上,不得动弹。
“子川!”吴潇见张子川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眼前,心里悬着的石头顿时落了下来。刚才那一声枪响可把他吓坏了,他想冲进屋子瞧个明白,但却被人死死地压制住,心里又急又气。
“长谷课长!”张子川扭过头去,将目光投向长谷秀一。
长谷秀一嘴角含笑的“唉”了一声,课员才将吴潇放了开来。
“张先生,吴先生。需不需要我送你们回去?”长谷秀一小声说道。
“谢谢您嘞,不用!”吴潇甩着发酸的手臂,气愤说道。
长谷秀一对此不以为意,做了个请便的手势,道:“那……慢走了。”
“咱们走吧,子川!”吴潇一边走,一边回头道。
张子川点点头,旋即转过身跟了上去。
就在这时,隔壁审讯室的铁门忽然打了开来,从中跑出一个小课员。
“长谷课长,犯人昏过去了。”小课员操着一口日文,向长谷秀一说道。
张子川那无意间扫过的落在审讯室内的犯人的身上,不由地怔了一怔。这个犯人已经被打得没了人样,可张子川仍旧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他正是刘大同常去的那间修鞋铺的老师傅,名叫韩大生!
他们抓了韩师傅……难道是……
张子川看着不远处往外走的吴潇,再回头瞟了长谷秀一一眼,就听到长谷秀一用日文道了一句:“有没有问出救亡社的成员信息?”
“子川,走哇!”吴潇从外面喊道。
张子川猛地一颤,带着略微暗淡的神色连忙应道,然后跟在吴潇的身后,离开的特高课的办公楼。
长谷秀一站在窗边,看着二人离去,随之拨下了一通电话。
“三野长官,我是长谷秀一,人……审过了,没有异样。现在看来应该只是艾希小姐的助理而已,但还需要深入调查。”
电话另一端的三野友吉道:“尽快调查,我想知道,他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
“是!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调查。”长谷秀一答道。
“另外,他有没有交代出救亡社的成员信息?”三野友吉追问道。
长谷秀一面露苦色,回道:“非常抱歉……还没有。我会着重调查和他有过接触的人,请您放心。”
“不要让我等太久。”三野友吉淡淡说道,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长谷秀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将电话放下,喝道:“来啊,把人给我弄醒,我要亲自审问……”
他转过身去,撩起一阵凉风。
大街上,一股莫名的寒意侵扰着身子,张子川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
“子川,你没事吧。”吴潇活动者仍旧麻木的手臂,可能因为被压得太久,半天没能缓过来。
“没事。”张子川淡淡说道,脑子里一直想着长谷秀一说过的话。
从已知的条件上来看,现在的日本人恐怕已经知道了救亡社的存在。他们抓了韩大生,想从他口中拷问救亡社成员的名单,这说明,韩大生是救亡社的,而与其联系密切的刘大同也是救亡社的,从侧面推敲,李岳山也有可能是救亡社的。
张子川拧着眉头,忽然有些想不明白了,李岳山和刘大同相继被杀,看样子,好像是身份曝露了。可如果是身份曝露了,不应该和韩大生一个下场,被带回特高课严刑拷打么?
难道,他们都是在身份没曝露的前提下被杀的?
带着疑问的张子川不禁拧起了眉头,这个问题,可能直接关系道艾希,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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