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
街上人群汹涌,到处都是说话声,云峥一时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叶明珠没再说下去。
她一定是心里魔障了,徐妙言在西北疫所的时候就失踪了,怎么可能一个人万里迢迢回到京城呢?
可是刚才她撞到轿子的一刹那,轿帘飞舞,帘子后露出一张侧脸,那张侧脸实在是熟悉至极,让她忍不住想到徐妙言。
“阿珠,你怎么了?”云峥见她不动,略有些担心,“是不是撞到哪里了?”
叶明珠眨眨眼,收回了视线,“没事,刚才眼花看错了人,咱们快走吧。”
后面几个女人还在亦步亦趋地跟着,云峥朝来福打了个手势,很快人便被拦住了。
二楼雅座,隔着窗户正好能俯瞰整个长街的盛景。
此刻正是月上柳梢头,年轻的男女们簇拥在街头,与天边的月色构成了一副生动的水墨画。
叶明珠把玩着一杯茶,放在嘴边良久,却没喝下去。
云峥坐在她对面,对下面熙攘的街景视若无睹,只直勾勾地盯着她,“阿珠,你莫不是……”
想到刚才那几个女人的搭讪,他很想问问她是不是吃醋了。
但话说到一半,就被叶明珠打断了,“对了,知秋呢?”
她猛地一拍脑袋。
昨天与知秋约好了,要在这里相见,毕竟她答应过谢飞,要替二人说话。
“敢情你在发呆就是在琢磨这个?”云峥悻悻地收回了到嘴边的话,还以为她在吃醋,原来她在惦记着做大媒。
他朝楼下一指,“那就不用你操心了,人家两个已经说上话了。”
叶明珠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面卖花灯的摊子面前,谢飞果然正跟一个姑娘说着话。
叶明珠眯了眯眼,那姑娘背对着街心,但从衣裳体态来看,定是知秋无疑。
“还好没有耽误他们的事情。”叶明珠拍了拍小胸口。
刚才又是被女人搭讪,又是被轿子撞的,差点把正经事忘到脑后了。
她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人,惹得云峥心里一阵阵发酸,“我原以为你约我出来是逛街,没想到是看别人逛街……”
“哎呀,这不是顺便嘛。”叶明珠听不得他这么黯然神伤,连忙安抚地握住他手,“我当然想跟你在一起,可谢飞和知秋的事情也很重要,不是嘛?”
云峥心里发笑,脸上却一本正经道:“我知道,果然一起长大的就是不一样,本王没法跟人家比……”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向牙尖嘴利的叶明珠难得有结巴的时候,连说带比划道:“我是说, 我……”
“逗你玩呢。”云峥见她急得小脸都红了,连声道:“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意。”
他反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下看,“快看,那俩人说什么呢?不会又是吵架吧?”
果然,叶明珠的心思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
两颗脑袋挨着扒在窗口,齐齐往下看去。
对面花灯铺子前,谢飞不知怎么又急眼了,一把拉住欲走的知秋,不知道在说什么,知秋却拍掉他的手,指了指茶楼。
“这小子忒不争气,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叶明珠猛地站起来,按住要起身的云峥,拔腿就往外走。
她蹬蹬蹬下了楼,扒拉开汹涌的人群,径直走到了两人跟前。
“知秋,你不答应谢飞,是不是顾虑我?”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知秋没想到她会忽然到来,本来就涨得通红的一张脸更加红了,“姑娘,你怎么跟他联手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我这是表白,又不是打人!”谢飞鼓着腮帮子,明显被气得不轻,可又不舍得就这么走人。
“谢飞,你别急,我来跟她说。”叶明珠安抚住他,又转头看着知秋,柔声道:“知秋,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说过的话吗?”
那时候,她们还在西北,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田耕山每天都担心叶明珠这样顽皮的脾气以后要怎么应付皇家生活,知秋总是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老将军别担心,我将来一定陪着姑娘,不管她在哪里,我都会照顾好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知秋始终记着这样的话,如今回忆起往事,她的眼眶都红了,“姑娘,你要嫁进宫里,我会陪着你的,绝不会让别人欺负了你。”
叶明珠心下感动,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
“傻姑娘,我当然知道你对我好,但正因为这样,我更希望你好。”
“你陪着我和你接受谢飞并不冲突啊,就算以后你俩成了亲,你也可以陪着我。”
“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我也可以放心,这不正是我们希望的嘛,对不对?”
知秋的泪珠儿滚滚而落,“真的吗?”
“比珍珠还真,你要是答应了他,我只会高兴。”叶明珠掏出帕子替她擦泪,又把她往谢飞跟前推了推,“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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