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的夏天也是凉爽的。
不同于中原的京城,这会儿的想必早已是百花盛开,柳絮遍地飞,百姓们纷纷换上了轻薄的夏衣,有钱人家更是乘着马车出门去游玩。
而这会的北狄仍是吹着悠悠的小风,站在汝州城墙上放眼望去,沙漠一片连着一片,漫天的黄沙被风裹挟着吹进城内的大街小巷,刚扫干净的街面上又落了一层土。
徐妙言解下头巾,掸了掸身上的一层黄沙, “走吧,去陛下那里看看。”
外头的太阳正热,徐妙言顶着烈日,袅袅婷婷地去了脱欢的大殿,门口的侍卫见着她便拦下了。
“姑娘,陛下正在里面谈事,还请您稍候。”
徐妙言也没什么要紧事,闻言便跟着去了偏殿等着,一边喝茶一边听着隔壁大殿里的动静,似乎在说什么赋税的事情。
“那个人就是巴图?”徐妙言从门缝里瞄了一眼,便指着下首站立的那个中年男子问道。
“正是。”小宫女道。
徐妙言便不再言语了,等到一壶茶都喝得没了颜色,里面的动静还是没有停下来她彻底没了耐心,“算了,本来就是顺路来看看,咱们出去走走吧。”
小宫女连忙跟上。
说是出去走走,可是汝州不像京城,哪哪都惹,徐妙言没走几步就换了个方向,“走,去冰窖。”
小宫女露出个了然的神色。
踩着滚烫的青石板,很容易到了冰窖前,门口守卫的侍卫们连忙行礼。
徐妙言连个眼风都欠奉,只对小宫女道:“让他们把门打开。”
小宫女用北狄话说了一遍,侍卫们开了门。
冰窖极大,里面储存着去岁冬季采下的冰块,整整齐齐地码了许多,巨大的凉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徐妙言裹紧了衣裳,让侍卫挪开了冰块,下面赫然还有一扇铁门。
铁门被打开,有一段陡峭的阶梯通往地上,里面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姑娘小心。”小宫女率先弯腰钻了下去,然后伸出一只手扶住徐妙言。
徐妙言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搭上了小宫女的手腕。
下了阶梯,又是一段狭窄的过道,两旁生了铜锈的墙壁上挂着昏暗的灯火,似鬼火一般。
穿过夹道,前面是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铁门后是两个瘦小的身影。
徐妙言并为上前,而是走到了旁边的一间屋子,通过墙壁上的小孔往那两个身影看去。
看身形像是两个姑娘,抱在一起睡着了,浑身透露着疲惫。
徐妙言小声问身后跟进来的侍卫,“怎么样,这两天还闹吗?”
“刚来的时候闹得很,饭也不肯吃,天天拍着铁门大哭大叫。”侍卫压低了声音道:“这几天许是没力气了,不叫了也不哭了。”
“嗯,若是不肯吃,就硬灌下去,不能让她俩死了。”徐妙言眼底闪烁着阴厉的光,顿了顿又道:“陛下来看过了吗?”
“陛下每天都要来看的,估计一会就要来了。”
“行了,我知道了,回吧。”
徐妙言淡淡道。
她和脱欢不远万里将云舒和知秋抓来,为的就是引叶明珠上钩,所以万万不能让这两人死了。
今天看过了也就放心了,她转身要走,
刚走到阶梯出,忽然见上面下来一个人。
她抬头,灿然一笑。
“陛下,您来了!”
“嗯。”
脱欢从陡峭的阶梯走下来,
站在刚才徐妙言站过的墙洞前,往隔壁打量着。
许是没看到什么动静,又叫来侍卫问了问。
侍卫低声道:“那两人刚才哭累了,叫了饭食,这会估计是吃完了睡着了。
脱欢拧眉微蹙。
这两个小丫头倒是能吃能睡。
当初他费劲千辛万苦将两人从京城掳走,一路上东躲西藏,费了很大力气才走回北狄,他一个大男人尚且吃不消,这两个小丫头倒是倔强地很,竟然活着到了汝州。
他倒是不关心她俩的死活,留下她俩的命无非就是引着叶明珠上钩,算起来,她也该追到汝州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会露面。
想到这里,他退出了牢房,折身往台阶上走,边走边问徐妙言,“知道叶明珠什么时候到吗?”
徐妙言站在一旁,原本眼巴巴地等着他回自己的话,眼下见他忽然问起叶明珠,就知道他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嘴角扯了扯道:“我与她虽然名义上是姐妹,但实际上她姓叶,我姓徐,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来呢?”
脱欢驻足看她,立体的脸上有着不耐烦的神色,“你连这都不知道?我要你还有什么样?”
徐妙言气结。
但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她揉了揉脸颊,扯出一副诚心实意的笑来,“我的意思是,只要咱们耐心等着,她早晚回来的,等她来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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