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行应声:“好。”
一手接着白慎晚的腰,帝王纵身从屋顶跳下。
趁着浓暗夜光,避开门口的侍卫,从后窗翻进书房,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令白慎晚的双脚根本没有
落地的机会。
两人在屋中站立许久,等到巡院的家丁绕到后院去,立即快速翻找。
腹部传来细密的绞疼感,白慎晚推了推接在腰间的长臂:"你松手,去别处翻找。”
手上翻找的动作一顿,江妄行乖乖松手,勾指拉开书架暗格。
他们将屋里的桌柜全搜查了一遍,还是没什么发现。
身体上的不适使得白慎晚有些气馁,俯身坐在案前,喃道:“你说,这田家主会把账本放在哪里
7”
“不知道。”
江妄行摇摇头,听到女人的叹息声立马补上一句:“我再找找看。”
白慎晚单手支着脑袋,郁郁寡欢。
她相信江妄行的实力,便坐下来给自己搭脉。
指尖感受着脉动的跳动,没有中毒的迹象,似是想到什么,白慎晚眼珠一颤:“江……妄行。”
“怎的?"江妄行面朝她盘膝而坐。
白慎晚唇角微颤,始终无法说出心中的猜测,垂下眼睫缓解尴尬,却不承想落下的眸光掠过一串可
疑的文字。
“快看,账本!是账本。”
江妄行惊奇地啊了一声,视线紧盯着她舒展的眉宇,总觉她方才那幅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什么重要
之事要说。
“这个田家主真是胆大包天,如此重要的账本竟敢堂而皇之地摆在桌面上。”
白慎晚卷起本子,塞进袖袍之中,转头跳出窗外。
喜悦如涌起的潮水淹没神经,短暂地取缔了腹部的痛感。
然而,身子从略高的窗棂坠下。
沉重的落地感将白慎晚拉回现实。
“啊!”
似有重刀在刚腹部的血肉,白慎晚疼得蜷缩在地上颤抖。
侍卫耳朵抖了抖,捕捉到惨叫声,扯着嗓子大吼:“书房有贼!”
粗犷的嗓门在静夜如同一枚重雷,炸开小院的寂静。
人在痛到极致时,听觉会格外敏感。
越来越重的脚步声如锥子扎进耳孔,白慎晚看到一群举着火把的黑衣人朝这边冲过来。
“都给我跑快点!贼偷走一样东西,我就砍了你们!"
田家主外袍散乱,披头散发地追在一群侍卫身后。
白慎晚心脏突突直跳。
身子骤然变轻,紧随其后的江妄行横抱起她往外跑。
白慎晚脱力地倚在他的肩头,脸色苍如白纸:“给你拖后腿了。”
“最近的药铺离这里尚远,你先闭目,歇会神。”
江妄行眼神坚毅地望向前方,双脚踩着邦硬的泥土小径上快速奔跑,身形如水光掠影。
他不怕死,只怕白慎晚出事。
“好。”
轻阖上眼皮之际,一道窜着寒意的银光闪进白慎晚的瞳孔。
刀剑碰撞。
“倚在我的肩上,不用睁眼,相信我一定能带你下山。”
大手覆在后背,江妄行的声音让人颇感心安。
白慎晚倒吸一口凉气,沉声道:“我倒是想睁眼,看夫君如何大杀四方,可我疼得没有力气了..
感官消失,她直接晕了过去。
肩上的重量突然增叠,江妄行惊惶失色,语气几近央求:“你别睡好不好?”
注意力稍稍分散,没能躲过后面追上来的侍卫掷出的长剑。
锋利的刀刃划开漆黑华袍,在江妄行的后背上留下一道长疤。
白慎晚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安全抵达医馆的,再睁眼时,呆呆地看着床边的大夫。
医师看起来年纪很大,面黄肌瘦的,下垂的大宽袖拢在肩头,赤裸在外面的手臂肌肉萎缩了一般,
干瘪地裹着骨头。
“你夫人这病说起来可大可小。”
老医师闭目,一手隔着娟巾替她把脉,另一只手抚着唇下的花白胡须,说话慢吞悠长。
白慎晚眼珠子转了一圈,扫视屋内,不见江妄行的踪迹。
“大在哪里?小又在哪里?”
男人清隽的嗓音在头顶响起,白慎晚视线探过去,沾着血珠的长剑落在老医师的颈肩上。
老医师吓得一抖,掀起眼帘,慌忙应声:“大的在这里,小的在肚子里。”
“不要给我故弄玄虚!”
江妄行没品出他话中的含义,暴吼一声,刀尖又冲老医师的脖颈挪近了几分。
白慎晚撑着身子坐起,嗓音轻如棉絮:“他没有故弄玄虚,我有喜了。”
“有喜了?”
江妄行满身是血,闻言扑通一声双膝贴地,跪在床边和她平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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