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是老人儿了,又是出身孟家,有底气也有头脑,很多旧时候的事她都听说过。
如今的宁家知道旧事的太少太少,大多被李金桂封了口,岁数大一些的便被找各种由头送回了孟家,所以宁意瑶想打听母亲生产时的事,很难很难。
好在她身边有石榴。
“婢子听母亲提起过,当时是有一批人被遣走了,一小部分回到了孟家,一部分身契在宁家的,直接没了踪迹。”
宁意瑶直接了当的问:“母亲怀我时照顾母亲的是谁,你可知道?还有生产时在母亲身边的都是谁?”
“这婢子也不清楚,不如明日婢子回伯府问问母亲,然后再告诉姑娘吧。”
宁意瑶点了点头。
前世她没来得及为母亲报仇,今生这是首要任务!
那被李金桂收买了的白眼狼,若是还活着,那哪怕是躲在天涯海角,宁意瑶也要把她挖出来!
第二天,石榴从孟家回来,果然带回了一些宁意瑶想要知道的事。
“母亲说大夫人生产前一直照顾她的并非孟家的婆子,而是宁家的婆子,是老夫人亲自找来的。”
对于那位已经过世多年的祖母,宁意瑶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想不清楚祖母当年为何要这么做。
可现在不是怪罪老太太的时候,她问道:“那人现在在何处?”
“婢子的母亲在大夫人生产后,由宁老夫人做主派来这儿照顾两天,她说她来的时候那婆子还没走,两人相处过两天,她说那婆子叫杜若,大夫人去世后杜若就被遣走了。”
宁意瑶听见了这些,坐直了身子细细想了一番,又问:“她照顾母亲照顾了多久?当时可有成婚?有孩子吗?”
石榴回答:“闲谈之中母亲听说她好像有一个女儿,在大户人家当洗衣婢子。当时大夫人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她是从大夫人有孕开始就一直跟在大夫人身边的。”
“我知道了。”宁意瑶心里有了主意。
她如今掌着管家的权利,想调查一些事并不算难。
匆匆来到了放置所有下人身契和账簿的屋子,认字的石榴与宁意瑶一起翻看多年前的账簿。她们要查的并非是杜若的身契,因为有关杜若的东西,都差不多被李金桂隐藏了个干净,想查这些并不容易。
所以宁意瑶想找的,是杜若与她女儿的联系。
翻看了许久,外边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香枣端来了晚饭,宁意瑶和石榴直接就在屋子里头用了。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石榴找到了一本书封已经破损了的账簿,上面写了宁萱居杜氏二字。
那个时间段,恰巧是孟氏有孕时,宁萱居是孟氏的院子,而她的院子里,姓杜的也就杜若一个。
根据账簿记载,那杜若领了一个月的例银,托门房刘夯家的把这笔钱送去了孔家。
孔这个字,扎了宁意瑶的眼。
因为她的祖母,就是来自孔家。
厚厚的一摞账簿,有关于杜若的只有这么一句只言片语,还是写在夹层之中,因为账簿的破损,这一小块不知什么时候被折了起来,这应该就是李金桂没有消灭所有证据,落下了一句的原因。
现在宁意瑶有理由怀疑,杜若那个在大户人家洗衣的女儿,就在孔家!而杜若没准儿也是孔家的人,孔老夫人将自己娘家人派来给儿媳妇养胎,但是杜若被李金桂收买的事,孔老夫人知不知情,那宁意瑶就猜不到了。
另一边,在自己院子中禁足的李金桂,听闻宁意瑶去翻了半个下午账簿的事,心里顿时慌了起来。
她怕的不是杜若的事被发现,因为她确信自己将杜若的存在抹了个干干净净,她怕的是自己贪墨的事被翻出来。
这种不安持续了一整宿,令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但第二天宁意瑶却并没有找她,也没有找宁正康,反而是出了门。
坐在去往孔家的马车之中,宁意瑶心里盘算了一阵。那是她祖母的娘家,偌大的宅院她从未踏足过,而她祖母也已经去世多年,所有陪嫁尽数被孔家取回,现在的孔家与宁家,已经没有什么往来了。
听闻她是孔老夫人的孙女,是宁正康的女儿,孔家门人利落的开了门,但听她问起多年以前家里是否有个叫杜若的丫鬟时,那门人便不知情了。
如今孔家的当家人,是孔老夫人的哥哥孔老爷子,也是宁意瑶的舅祖父,不过这位舅祖父如今年纪已经大了,对宁意瑶甚至没有任何印象。
可见这孔宁两家关系的淡薄。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突然问起了杜若?”孔老爷子年过古稀,须发皆白,身姿清癯,穿一身锦缎的暗青色袍子,说道:“杜若这人我还有些印象,你祖母未出阁前,她就是在你祖母院子里伺候的。”
“那她如今人在哪?”宁意瑶态度恭敬的问道。
孔老爷子细想想,又叫来了下人询问,最后回答:“你出生后的三年左右,她便脱离了奴藉,听闻是手上攒了些银子,开了个小茶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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