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只好到他家里去看。
高先生又说了,“看书前先洗手,每天只能在上午看一个时辰!”
康平只好每天上午时光去他那里度过。
康平不太认识字,但是从第一页的第一个字慢慢地读起,因为有高先生所讲的故事情节的引领,他大概能猜出每个字应该是什么意思,该怎么读,实在不认识的字,他就会静静地凑到高先生面前,用手指了那个字,抬起头无声地询问,高先生就会教他。
有时候高先生让康平读上一段,这时候的康平就会闹出很多笑话,因为他读书时很多字都是靠拟猜的,所以时不时读错一个字,或者理解错意思,读得奇奇怪怪、曲曲折折。高先生挥着鹅毛扇子拍拍他的头,哈哈大笑说,“老祖先都要被你气活了!”
康平总是静静地面对高先生的嘲笑,当然这笑声里更多的不是嘲讽,而是一个长辈对晚辈幽默地调侃。康平也笑着听高先生的批评。
每次他都严格遵守高先生的要求,一个时辰后果断地合上书本,每次看完书,康平就会恭恭敬敬地交还给先生,然后陪先生静静地坐一会儿,然后回家。
有时候,不甚忙碌的下午,他也去高先生那里静静地坐着,只要高先生不赶他走,他几乎每天都想过来坐着。
树上的不谷鸟叫了几声轻飘飘地落在了院子外面的大树上,高先生看着康平,“这么忙的时节,家家户户都在田里收麦子,你也该去给你母亲帮帮忙,你这个母亲虽然不是你的亲娘,那她对你,比对她自己儿子还好呢!”
康平怔怔地看着高先生,再看看天空中刺眼的大日头,突然心里一酸,站起身就朝门外跑去,收麦子的季节正是槐花飘落的季节,满地雪白的花瓣被他快速奔跑搅起来一阵雪白的旋风。
小雨点儿装了两壶凉开水准备去地里送水,里长站在大门口朝院子里喊道,“家里有人吗?”
“谁呀?俺家没人!”小雨点答道。
“没人?小丫头竟会扯瞎话!你不是你家的人啊?”里长对小雨点一笑,“你家大人呢?你母亲或者你大哥呢?”
十五岁的大哥银法已经被当作大人了,不光是因为他的年龄,更因为他的为人,他的担当。
“我大哥在地里割麦子呢!我母亲和我姐姐也在地里"
“哦,你母亲收养的那个外来的儿子也在地里?”
小雨点儿那眼睛瞪了一下里长,“里长大叔,你到底找谁?我娘说了,我家没有外来的儿子,你这话我娘听见了肯定得生气,我四弟听了也伤心!”
“好好好!是大叔说错话了!快!带我去找你家大人,我有正事给他们商量。”
“什么正事?”小雨点紧接着问
“当然是好事,这得给你家大人说,给你小孩说不顶用,快带我去吧!”
雨点儿一手拎着一个水壶走在前面,里长大叔道,“水壶我帮你拿着,你前面快跑吧!”
到了地里,母亲与哥哥姐姐还在火辣辣的阳光下奋力地挥舞镰刀,里长站在地头大喊一声,“银法娘!该歇歇了!”
母亲直起身,哥哥和姐姐也直起身转过头来看着里长,母亲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汗水。“里长大哥,有啥事吗?”
"有事有事,这收麦子的大忙季节,没事我能专门跑到你们庄上吗?有个大好事儿啊!”康平从村子里跑出来,这时也大步地跑到地里来。看见康平,里长笑得眼睛都合不拢了。
母亲和孩子们坐在地头一边喝水一边听里长说话,“这是一件大好事啊!胡庄的私塾可是有名的,打圈儿画上一百里路,谁不赞成胡庄的进士胡老先生学问深啊?他教了一辈子的老学问,手底下的学生成百上千,现在他同意收下康平这个学生啦!这是不是大好事?”
“里长你来了,这事肯定是真的!”母亲慢悠悠地说。
里长的脖子一下子伸得老长,“当然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胡老先生怎么认得我们家小四儿呢?”母亲看了看康平。
“那是因为康平的围棋下得好啊!十里八乡的都知道。”
“这总不是理由,虽说不收我们的钱,但我们心里也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况且去那么远的学堂,恐怕几个月都见不到孩子一次,孩子还这么小”
“唉!这个事情倒是没想到.......”里长自言自语道。
顿了一会儿,里长道,“银发的娘,你也是读过书的,也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女儿,你当知道做学问对孩子的前途多重要,孟母三迁的说道儿你也知道,为了孩子,多大的困难咱都得挺过去,是不是?”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里面还有什么弯弯儿吧?”母亲看着里长,直截了当地问。
“哈哈,银法娘,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要不都说你是个明白人呢!是这样的,上次在咱们这儿被老鹰啄了的胡家小少爷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这事和他又关系?”
“有太大关系了,他家少爷和你家的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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