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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铜钱 章节目录 55章 归于平静(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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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笃......笃"木棍敲击着水泥的台阶,康平迫不及待地迎接到洞口,首先看到的是一根木棍探索着台阶,发出重重地敲击声,康平愕然了。然后是父亲穿着破旧棉鞋的双脚,行动是那样的迟缓,好像一个老人的速度。慢慢地看到了膝盖上的补丁,康平的心冷了下去,这段时间爹过得很不好吧?过了一个春节也没有换一件新衣服,伴随着迟缓的脚步声,他能感觉到父亲心情也很沉重。

    许久没见到父亲了,一个月,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见不到亲人的这段时光是很漫长的,尤其是这个春节也没见到,他对父亲的想念很深,他站在原地欢跳着,渐渐地,父亲的干枯的大手出现在顶棚以下,手里握着一根树枝削成的木棍,摇晃间,他整个人平静又落寞地站在墓室里,父亲的高大更加衬托着墓室内的低矮。

    孙家人除了小彤,孙老汉、孙老太还有孙永炎都在,李顺把手里的拐杖扔到一边,躬身而下,继而双膝着地,双手支撑着地面,眼看着就要对着孙老汉和孙老太行下大礼。

    “哎呦!快起来,这孩子,这是干啥啊!”二老一起过来扶起李顺,李顺仍然固执地把手放在地上,深深地磕下去两个头:

    “这么多天真的多亏了二老对平儿的照顾,孙家的大恩,没齿难忘,只是不知道何日才能报答,正月里都是新年,今儿我在这里给二老拜个年,祝二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今儿我来就把平儿接走了,明天起,我们就启程回家了!”

    二位老人很瘦削,脸上几道深深的皱纹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他们凝视着李顺,眼睛里很多的不舍与牵挂,几个月下来,共同经历过患难,他们视这对来自他乡的父子俩如同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明天就回去了吗?真是不巧,明天家里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能送你了,你们父子俩是从王家医馆启程回乡吗?”孙老汉问

    “是啊!今天我先把平儿带到王家医馆,亲自给王神医磕个头,让他记住曾经帮助我们父子俩的好人!”

    孙老汉和孙老太脸上展现出赞许的笑容,“萍水相逢,都是缘分,不要想的太多!”

    “大叔,您说明天家里有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是不是要搬家?我可以帮帮忙的!”

    孙老汉笑吟吟地说,“搬家呢肯定是要搬的,不过不是最近,我们要先把小彤的亲事给定好,等到她出嫁以后,我们就离开这个地方去闯关东了,本来我们在胶州城外有家有屋的,因为惹上官事,被逼无奈才住到这里嘛!等闺女出嫁了,我们就可以安心地走了,不能总住在这个鬼地方给闺女丢脸啊!”

    李顺呆呆地听着这些话,脸上逐渐变得苍白,心里默默地流血,他说不出一句话,往前踟蹰了几步,挨着炕沿坐下来,眼神呆呆地。几天前他的心悄悄地经历了一场震荡,因为小彤,他也知道,自己和小彤绝对不可能,但是,如同电光火石般的爱情,就是那样沉闷而强烈地撞开了他的心门,这爱情因小彤而生发,让他感到无所适从,这份爱建立在一片伤痕累累的废墟之上,让他还来不及修缮和整理就已经无可救药的催生出新的生命了,如同轰然倒塌的废墟之上顽强生长出的一棵树苗,尽管你不希望它在这个时候生根发芽,它却不容置疑的愈长愈大,越是压抑,越是生发。

    "不知是什么地方的人家?家里情况如何?”李顺悠悠地问,感觉口干舌燥。

    “我托了多年的老友,让他牵线搭桥,说给了他家远房的亲戚,那家是在龙安镇开染坊的,经营了十几年了,生意看起来也算红火,少公子比小彤大一岁,我专门去看过,也是仪表堂堂,表面上都感觉不错,就是这少公子的脾气秉性不甚了解,那么小的孩子,总归看不出什么大的差错,如果这门亲事成了,一辈子的日子过得如何一切都看小彤儿自己的命了!”孙老汉攥紧拳头,抿紧了嘴唇,仿佛在用力地保证着儿女的幸福。

    “大叔放心,小彤妹子一定会幸福的,一定会过得很好很好!”这话听起来像是说吉利话,其实更是李顺在心里立下一个誓言,她一定要幸福,她不幸福我就准备好幸福等着她。

    沉默了一会儿,“大叔,大婶,永炎兄弟,我和平儿就此告别了,恩重如山,我李顺将来一定会来看望二老、报答孙家人对我恩情的!”

    “唉!你们父子俩回到老家后能把自己的家庭照料好,给孩子抚养成人,就是人生圆满了,今日一别,恐怕后会无期了,我们去闯了关东,还不知道何处落脚、何处扎根呢!你也不必惦念我们了!”

    听了这些话,李顺心中堵塞着沉重的悲凉,再怎么热切的感激,再怎么排山倒海的爱恋,都抵不过炎凉的现实,落魄如当下,拿什么报答恩情?拿什么承诺爱情?好在小彤不会远走他乡,这是他稍微感到欣慰的一点地方。

    孙老太默默无声地给康平穿好棉袄,仔细地扣好最后一粒扣子,又拿了一顶手工缝制的棉帽戴在头上,最后双手轻轻地捧住康平的圆圆的脸颊,望着孩子又大又明亮的眼睛,这虎头虎脑的孩子,现在要走了,真的有些依依不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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