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满天,洒满窗极。
外面一片宁静,永远的质朴。
生活只属于自己,没有喧嚣和浮华,没有躁动和不安,更没有压力和焦虑的气场,没有飞短流长。
忽然记起,小时候在乡下奶奶家时,一直痴恋着湛蓝的天空,恋着冬日里天空下,那一棵棵伟岸挺拔的大树,那一树树深向蓝天的褐色的枝丫。那些枝丫在蓝天下是那么沉静和美丽,毫不张扬,却有着神圣的静美,有着旷远的境界,还有着一种来自天籁之处的坚韧和不移。
无数次,我试图在素描纸上,用简陋的铅笔素描出冬天里的枝丫。然而,模糊纷乱的线条无法勾勒蓝天下那些枝丫的节奏,那些错落有致的伸展和飞扬,那种内在的顽强的生命力,更无法表现湛蓝的天空,那种却忽然闻到城市里化工厂周边才有的混杂的气味。
没想到,几十年后,在遥远的地球的北端,我见到了如同梦幻一般遥远的湛蓝的天空,还有天空下那一树树褐色的枝丫,极富生命力的顽强伸向无尽的碧空。
就是在这个美丽的季节,在这个褐色的季节,当阳光越来越好的时候,我可以闻着枝丫的芳香,亲吻着春天的润泽,看着这一树树枝丫在蓝天下迸发新蕾,绽放翡翠绿,含苞欲放洁白的簷蕾。
我沉醉于天地间的质朴和静美。那一羽羽皎洁的白鸽在枝丫间振翅飞越,那种矫健和力度扑闪在羽翼间,翅膀是那么美丽而有力,如同穿越海洋的洁白海鸥。
远处的小民居永远沉醉在山林间。偶尔看见年轻的女孩穿着短裤,青春的身影奔跑在绿色的田野里,在露珠欲滴的青草和小花上。也会看见白发苍苍的老人,慈爱地牵着毛色润泽的黑狗,在春天的天际下静享着阳光。博大和包容。
我也试图用水彩和国画颜料,去濡染一份湛蓝。然而,浅层次的色彩,无法表现枝丫的真实令人震撼的光影,更无法比拟天宇的那份透明的质感,那种深邃和质朴、顽强的境界。
后来,家乡的天空也逐渐变得灰暗,周围陆续办起了许多工厂。乡民们乐呵呵地可以在周边小厂就业了。然而,河里的水浑浊了,山脚澄碧的*里那些小鱼小蟹在春天的清澈里,再也找不到踪影。呼吸着乡野的空气,
远处的河流潺潺流淌,春天的碧水一定碧绿而清凉。一条蜿蜒的公路如蚯蚓般弯曲在群山间,在自然中,它是那么的静谧悄然,毫不起眼。往来的小车也优雅地掠过田野,掠过山谷,朝着蓝天外的方向渐行渐远。遇到行人经过时,无论相隔多远,只要它能看到,马上便会安静耐心地停下,微笑着遥望行人,静候他们慢慢穿越。
这是多么美好而简单的一个城市。这里的人也单纯之极,有着温暖的微笑,热心的帮助,也没有提防之心,觉得处处都是天堂,处处都有芳菲和绿洲。因而习惯了单纯生活的我的同学们到了挪威以外的地方,以为外面的世界还是和北欧一般宁静、清洁和质朴。于是,到了春光明媚的布达佩斯,他们便迫不及待脱掉厚厚的外套,穿着露胳膊露肚脐的夏衫,露出凉鞋里豆蔻般的红指甲,随处找一个角落坐下,坐在春天的角落里,沉浸在久违的春天的阳光里。几个同学去匈牙利,一到酒店便拧开龙头,低头饮水,结果第二天两个可怜的孩子便进了医院。
而极富个性的Kari教授更是一个极富喜剧家气质的教授,单纯得不能再单纯。她会对春天的花草流连忘返。一路上遇到紫藤或玫瑰,她都会不顾花朵是否有毒,是否有昆虫,便沉醉地闭着眼睛,寻找着花蕊中隐约而至的淡淡馨香。她也会一边闻花香,一边反反复复地告诉我,她最喜欢以前的一个中国硕士,她哪怕再没钱,都会把仅有的钱用来买音乐会等各种演出票。在布达佩斯的出租车上,她毫无顾忌地坐在前排,不管司机英文听不听得懂,她都会极其夸张地摇头晃脑,挥舞手势,害得司机连连躲避,生怕她挥动的手指一不小心碰到他的脸。当最后一天心无城府的她看到警车列队在门口拘捕意大利男孩时,她吃惊得眼镜都快跌落在地!
我可以想象纯净的自然环境中濡染的Kari那一刻的震惊。那绝对不是她这个质朴的几乎胸中没有恐怖暴力字眼的浪漫喜剧家所能想象的世界的纷纭复杂。在中国文化熏陶下的我早有心理准备,心里忍不住感慨了好几回。一个地域环境的质朴必然衍生生活方式的质朴,生活方式的质朴就会使一个人心灵毫无杂质,沉静而纯粹。其实我们,何尝不愿意这样?
也想起了刚来Fantoft宿舍的情景。我没想到宿舍是如此的简洁。家居和生活用具一应俱全,然而,门窗却是原生态的木材,没有任何油漆粉饰,原木的年轮、瑕疵,都清晰呈现着。在时光的侵蚀中,鲜嫩的原木变得逐渐陈旧。SIB的钥匙是那般简陋,初一拿到时,简直惊呆了,这样陈旧古朴的钥匙,像奶奶家自制的开橱柜的古老钥匙,那时候的橱柜锁都只是木栓。在挪威,我们的宿舍也只是木栓门,完全不是我构想中的铜墙铁壁的防盗门钥匙一般的精细。
有一天小鹿般锻炼完,甩着钥匙蹦蹦跳跳地回宿舍时,才忽然想起,挪威的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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