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金凯知道沈战如今是十分难受的,跪在沈战面前,想要说点什么又感觉不好开口。
“什么事?”沈战眸光稍稍从程晓玉面上挪开片刻,给他个眼神。
“今日有几个大臣在外面等着主子出去上朝,主子……”
“上朝?”沈战冷哼一声,转头看了一眼金凯,又看看憔悴的程晓玉,“我在想,我还要不要上朝,做这个皇帝。”
“主子……”
听到沈战这话,金凯惊出一身冷汗,连忙一个头磕在地上,艰难的道:“主子三思呀,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金凯你跟我多少年了?”沈战反问。
金凯看着沈战落寞的背影,心里干涩,“属下七岁跟着主子,今年正好十三年。”
这十三年里,金凯看到沈战站在尸山血海里,称霸边疆。
见过沈战傲气十足却忠诚百姓。
可他唯独没有见过沈战失落落魄……不,他见过自从程晓玉出现以后。
金凯知道程晓玉的出现才让沈战有血有肉,可也是程晓玉的出现,让他不再像是以前一样无所顾忌。
在他眼里江山本就没有百姓重要,可百姓似乎也赶不上一个程晓玉。
他不能说沈战变了,而是男人一旦是找回了自己的肋骨,她痛他痛,她难他也不能幸免。
金凯不知道说什么,能让沈战不顾程晓玉坚持住,他也知道程晓玉那样的女子是值得一个男人为她付出一切的。
他思虑一番,“皇上便好生陪着娘娘,属下这就去让那群老家伙回去。”
金凯说着起身告退,沈战也没有任何意见,那群试图从程晓玉身边叫走他的人都是居心不良。
他就守着程晓玉,一日又一日。
程晓玉身子渐渐好起来,算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不过,小产后出血过多,整个人还是那般的不健康,皮肤苍白如纸,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精神。
偶尔跟沈战说句话,但是醒来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发呆。
沈战时常找点话题,可是她也很少接茬。
在她心里怪自己,是她害死了一个生命。
而沈战很想说这一切不怪呀,可若是说出来,想必程晓玉定然要离开他。
沈战备受煎熬。
“玉儿,若是难受就哭一哭?骂我一顿也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沈战握着程晓玉的手,想让她能这怒择偶起来。
程晓玉却不动声色,眼球都不曾转动一分。
沈战心里叹气,“玉儿……”
程晓玉仍旧不说话,合上眼眸。
在程晓玉睡熟,沈战叫来桃子。
“皇后近日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高兴一些?”
“奴婢斗胆,不如皇上将陈夫人请过来?”
沈战闻言点头:“去请,还有……宰相夫人。”
“是。”
桃子听到这话连忙离开。
沈战顺了顺程晓玉的头发:“玉儿……让岳母来宫里陪你一段时间。”
程晓玉其实还没有睡熟,耳边还是能听进去一点声音,听到沈战要请陈氏进宫,心里有点感动,可是多半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她娘应该又要哭上一哭。
可程晓玉却真的想见见她娘亲,孩子在伤心的时候似乎都想躲到娘亲的身边哭一哭。
其实陈氏也是多少知道宫里出事了,所以心一直悬着,想进宫却被沈征拦住,宫里情况不明,她真的不太合适进宫。
容易得罪了皇上,仿佛娘家人过去治罪一般,听到这话,陈氏忍住了。
可算是等到皇上请她入宫,她几乎是来不及拿任何东西,便跟着金凯入宫了。
路上,金凯看出陈氏心里的着急,也怕她着急说错了话,毕竟此事众人都不舒服,也更是帝后心中的痛。
“老夫人……”金凯拱手。
“金统领想说何事?”陈氏虽然是乡村妇女,但为人善良,识时务。
听到金凯现在跟她说话,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她耐心听着,金凯也不再唱着掖着:“老夫人,娘娘小产,对于娘娘和皇上而言都是痛处,夫人还是少提孩子,多让皇后娘娘休息,调理身子,娘娘如今自责,自觉无颜面对皇上,也未能敞开心扉,如此下去心情郁闷,身子也难好。”
陈氏闻言就明白金凯的意思了。
她点头道:“多谢金统领提醒,我定然会谨言慎行。”
“是。”金凯见自己的话奏效,便不再多言退到一边去了。
来到程晓玉宫里,一进门就看到一群嬷嬷和宫女跪在门外,沈战冷硬的嗓音在殿内响起。
“你们若是伺候不好皇后,便都滚出宫去,这么多年在宫里不会伺候人了吗?”
听到沈战的呵斥,陈氏的脚步顿了顿,沈战在他们面前一像是谦和有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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