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奶奶的墓地最终选在五柳村背后的大山里,奚然做主连同奚爷爷、奚账房夫妻的坟墓也移到大山里。
五柳村的村民们得知此事,纷纷跑到村长家议论纷纷。一是好奇奚然此举的目的,二是觉得移墓是大事情,奚然该与村长和村中年长的叔伯们商量。
奈何,村长跟在发丧队伍后面到达半山腰,便再不敢继续前行。他怕呀,怕死在山上。
五柳村背靠的大山很高,平日村子里的猎人们只敢在半山腰之下狩猎。再往上便是危险的地方,山中野兽不计其数。
而半山腰种植的红杉树成为一道警界线,提醒着进山的百姓们千万不可逾越过红杉林,否则生死自负。
杨奶奶的棺材由几个魁梧壮汉合力扛着,奚爷爷、奚账房夫妻的尸骨也重新放置新棺材里,同样被数名壮汉扛着。
奚然、福管事默默走在前在,喜鹊、鸽子和几名黑衣少年在四周保护,时刻警惕山中的野兽。
来到山顶,福管事瞭望四周,选了一处藏于深林中的隐蔽地方,说:“姑娘觉得那片林地如何?”
“可以。”
奚然认同。这片深林的树木相隔距离很远,有足够的空间建墓,并且四周杂草高且茂盛,成为天然保护屏障。
福管事一抬手,那扛棺材的壮汉们开始挖坑埋棺材。
奚然站在唯一没有遮挡的一块平地,远眺山峦雾缈、旭日霞光。她已经很久没有登高望远,仿佛站在天宫俯视人间。
“姑娘想留着那房子吗?”
“留着吧。或许奶奶觉得山里太冷,偶尔回家小住几天。”奚然闭眼仰头感受山顶的寒风,呢喃:“奶奶,你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姑娘,这个包袱里的衣服不是老夫人的呀。”
喜鹊捧来一个大包袱,发现里面的衣服是小姑娘穿的衣裙,根本不是杨奶奶穿的深色袄裙。
奚然接过大包袱,对福管事说:“烦劳福爷请几位大哥再多挖一个坟坑。”
福管事怔愣,指着大包袱说:“姑娘,这这这……你还活着,就给自己立一个衣冠冢,不吉利呀。”
“烦劳福爷和各位大哥。”
奚然不做解释,向福管事行万福礼。她执意将奚家的墓地全部迁移到山顶,一是怕五柳村的村民们会破坏,二是想让自己与奚家做个正式的道别。
福管事依照奚然的意思让壮汉们在杨奶奶的坟墓旁边又挖了一个小坑,他虽不赞同奚然的做法,但相信她有自己执意做的理由。
小坑挖好了,奚然亲手埋藏了“奚然的衣服”,心里默默的对原主“奚然”说话。
当初你的魂魄走得那么坚定,连回头看一眼杨奶奶的动作都没有。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想继续留在奚家,才顺应天意霸占了你的身躯。
如今杨奶奶为保护我而牺牲她的性命,我感恩也愧疚。杨奶奶希望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我也知道她非常疼爱孙女。
我立下衣冠冢,只希望你未轮回投胎之前常与杨奶奶和家人聚聚,别让杨奶奶失望。
“奚然,谢谢你!”
她小声说着,在衣冠冢前三叩首。从今以后,这身躯里的灵魂是她,活在世间的奚然也是她。
福管事默默的看着奚然给自己的衣冠冢磕头,上前扶起她,问:“要立碑吗?”
“全都不必立碑。”
奚然在每一个坟冢前三叩首,道一声“保重”。她知道至此划为一个句点,杨奶奶的死预示她与奚家人的缘分尽了。
“姑娘别回那个家了,和老朽回金溪城吧。”
福管事担心奚然会意志消沉,觉得将她接到身边时时刻刻保护着才能安心。
奚然深呼吸、长舒气,对福管事感恩的行万福礼,“多谢福爷,多谢各位大哥。今日之恩,来日奚然结草衔环必会报答。”
“奚姑娘客气了。”
壮汉们抱拳,掩盖不住他们一身的草莽气质。他们常年游走于金溪城、江花城和定兴城中靠卖力气讨生活,很多人受过福管事的恩惠。
今日安葬奚氏一家人,凭福管事一声嘱托便有三十多人前来帮忙,无人嫌晦气、无人谈价钱。
“奚姑娘别与咱们客气,若今后有事需要吩咐他们去差办,尽管开口。”
一个魁梧壮汉抱拳,他是在江花城讨生活的人,对奚然并不陌生。
“对,咱们都受福管事的恩德。奚姑娘是福管事看重的后辈,与咱们就是朋友。小人在定兴城,奚姑娘有事尽管开口。”
另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也站出来抱拳,嗓音大的惊飞一群鸟儿。
奚然向他们行礼道谢,对福管事说:“福爷,我想赶在黄昏前回到江花城。咱们下山之后,五柳村的老房子仍由福管事帮忙照管,请把房子的门窗全部封死。”
“姑娘放心,老朽知道该如何做。”
福管事心中赞叹不愧是主子爷喜欢的女子,临危不惧、遇事不慌,做任何决定都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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