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谋 章节目录 第40章 扬州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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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扬州颂

    一身碧色衣裳的女子轻轻巧巧走进来，脸上带着一种浅淡的微笑。上元节那天，众人只远远地看到她婀娜的身姿，却不知道她的面孔也是如斯的清隽秀丽。

    “贱妾听雨，给各位贵宾唱一曲《扬州颂》。三弦在老乐工精妙的手法下响起，《扬州颂》的曲子缓缓从听雨口里流淌出来。

    “千帆来去渡春秋，琼花落尽下扬州。

    家国破败二十载，明月依旧照高楼。”

    这曲子唱的是前朝的轶事，一位官爷潘从安在战乱之时叛国偷敌，他家里的小妾罗小淮因此投河自尽。那官爷见一缕香魂付了黄泉，心中凄苦，在古运河边上徘徊，唱了一曲纪念这女子。

    开始自然是说那女子如何貌美，官爷如何志得意满。

    “翡翠作马金作家，霞帔飞红芍药花。

    重阳大定两吉日，端午喜逢三道茶。

    六十郎君十六妻，游春河畔杨柳依。

    青云起落遮月舞，琼花影动栏杆低。”

    唱到后半段，铁蹄踏过之时，那声音悲宛又有些许凄凉。

    “笙箫何故怨羌笛，征人血染将军旗

    汉家江山数十载，一朝梦断落铁蹄。”

    这段《扬州颂》虽有些悲苦，但曲风轻盈，况且并不烘托那女子之死的凄惨，而是有些戏谑地嘲讽这位官爷，所以在此时的场景唱来，也并不让人觉得心里难受。更何况，听雨所吐之字，并无半分嘲弄，如涓涓流水般，只讲一个人的故事。

    歌姬听雨的外貌过份秀雅，而嗓音又介于清丽和醇厚之间，虽不是上上佳，但一干人等都被她这种淡然的气韵所折服。

    一曲唱完，程君允站起来鼓掌道：“没想京城里还有这等人物，这老曲子唱出了新意，头一次见。”

    “确实是好的，这位姑娘真的是有几分与世无争的气度。”隽科也感叹道。

    听雨并不多言，只是匆匆行礼，退出门去。

    教习女官又进来，慌忙道：“各位爷真是多多担待，听雨姑娘性子是不大好的，惯常冷落人。我时常说她，她不听的。”

    “我瞧着不错啊，正是这样才能唱出这曲子的韵味。”程君允并不着恼，而是笑着说。

    “堂哥，咱瞧瞧李管家这图吧。”程君汶这时已然去了一边看图纸。

    众人这才围拢过来，李管家并没有受到刚才的曲子影响，已是把图纸都画好了。众人见那新奇的布局，又是好一番赞叹。

    傍晚，为教坊司如何兴土木，造殿台聊了甚多的的几个人终于散了。夜轮进京碰上有皇帝的旨意，就被安排住进了教坊司最好的客房。

    赵王府上，世子向父王请过安之后有寒暄了几句今日所见所闻，就回去自己屋子里休息了。胡师爷见缝插针地来到赵王身边。

    “王爷，今日有件大事，实在是让属下……”

    “什么是慌张成这样。”赵王问。

    “我见那位夜轮先生，真个儿十分像，十分像……一位故人。”

    “哪位故人？”赵王放下手中书册，有些不耐烦的问。

    “蔡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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