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留住他,所以他走了,也许是知道可能不会再回来,在临走之前,他留给我了一个梦。
“这是我的竹取物语。”梦开始前,我听见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而温柔。
然后我看到绮丽的色彩——那真是个美丽的梦,美丽,而又悲伤。他缓缓地为我讲着另一个故事。
月夜,竹林。
一棵竹杆发出光来,妇人寻着光慢慢的走近,劈开竹筒,抱出一个女婴。
同一个月夜,村庄。
无奈的少年因为任务而向魔鬼妥协,面对着至亲,扬起手中的刀。
“宇智波一族早已被命运诅咒,因为强大,所以骄傲,又因为骄傲,而被孤立。”
时间飞快地流过了3天,3天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
3天后女婴长成少女,妆成碧玉,艳名远播。而3天后的少年,却忍辱负重,背井离乡。
然后便是邂逅。
依然是夜,夜凉如水,夜未央。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她昏迷,他却微笑,垂下头,成就了初吻。
“这是神对我唯一一次垂怜,如果没有相遇,我会抱怨命运。”
想带她远离烟花,可老鸨却开出天价。没有关系,只要有一线希望。最后,费尽千辛万苦取得了至宝,可是那个她,却已惨遭凌辱。
没有关系,只要她还在。
“只要你还在,我就没有任何怨言。”
只可惜,她逃离了烟花,他却无法逃离命运。纵有来生缘,唯恐缘更浅。
“后来我才发现,我们的相遇,对你来说,并不是幸运的事。”
他看着她在神栊前默念许愿,于是发现了那只能告诉神的绝望的愿望,没有忍住眼泪,因为已注定了要辜负。一个等字,便是人间一切。只这一句话,带他窥破这世间最美丽最伟大的幻术,纵然被征服,可是却无法改变那些已被注定的事情。他说:“原谅我,辉夜姬。”
她听不见,因为声音太小,还是因为烟花突然绽放?
“如果早些遇到你,也许我就不会那样对待佐助,能赢得天下力量,其实也并不重要。”
但是已经晚了,他吻过她后离开,他以后未必能赢得天下,但却先输了她。他们的故事到此结束。
“原谅我辉夜姬,你用一生为我点亮无边的漆黑的夜,可我却从未对你说过爱。”
“原谅我,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是我对家族的交待,更是对血亲的责任。”
梦的最后,一片残阳如血,两个面容相似的男子持戈相向。
“我欠了你所有的等待,和所有眼泪,所以,让我还你个快乐的未来。”
“记得你曾在歌中唱过‘一别若无期,恨与君相见’,所以……”
所以,你要强行让我忘记你,是吗?我终于醒过来,手中还握着他的一片衣襟,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差一点就能洗去我的记忆,差一点让我从此无忧无虑。只可惜,“从此,你叫宇智波柔。”这一族被诅咒过的命运没有放过我,神灵也没有保佑我。
是因为爱的伟大力量,还是因为,我身体里已经有了可以和他抗衡的血继。
“求求你,你这次不要去,不要离开我,我已经——怀了孕。”
如果这句话没有被打断,那么我和他会不会有另一种结局?
我不知道,永远不可能知道。他也永远不可能知道他的血亲已经不止是佐助一人。
拥有这个孩子,本该是一件幸福又美好的事,但现在,却成了我最大的悲哀。另一个竹取物语的故事已经完结,结局同样是离别,故事里的辉夜姬没有回到月亮上,而那个为她献上至宝的男人却和她永别。
傻瓜,我根本不是从月亮上来的,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甚至不知道父母是谁,甚至没有清白的出身。
而且,你设定的这个结局,我一点也不满意。
我抬起头,轻轻地说,可惜他却听不见。
从那天开始,我没有再流下一滴泪,我听人说,母亲在怀孕时如果哭泣,会生下不快乐的宝宝。
于是我拼命忍住悲伤,绝不再哭,我一定要这么做,一定要做到,对于我的孩子,也许,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怀孕后的身子日渐笨重,最后,甚至不能自己洗脚,如果他还在,是否会像寻常的丈夫那样照顾我?我终于能为自己的孩子缝制衣物,当初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
可是,可是……
分娩很疼,我紧咬着嘴唇不叫出声,在几乎长达一世的疼痛中,我听见婴儿的哭声——真的如同小猫的呜咽。
我深呼吸,这么多个月以来,第一次流下眼泪,终于有勇气想那个男人。
那个带我改变命运,却对自己命运无能为力的男人。
他……应该……已经死了吧。我这样想,突然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痛哭失声。
我一直哭,一直哭,控制不了自己,停不下来。直到流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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