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们是狗
劳役的地点在一片宽阔的山坡上。左边是看得见的深深的峡谷,右边是生长着落叶松和山毛榉的丛林。穿过丛林地带的公路尽头,是连绵起伏的山脉。这到处是绿茵茵的草地,野沟里生长着黄澄澄的荆豆叶和枝叶细软、形状如碧针的落叶松,阵阵微风吹来,空气里弥漫着柠檬般的馨香。
草地尽头无规则地排列着80多块巨石。这里的巨石群,比英国的巨石群遗址规模小了一点儿。其中有32块巨石竖立着,构成了两个马蹄铁形,上面覆盖着一块楣石。不知这里的巨石,隐含着石器时代波兰先民怎样的精神图腾。
草地中央,一株合抱粗的菩提树在明晃晃的阳光里,摇摆着醉人的阔叶,满树的白花映衬着碧绿的草地,使这片女战俘劳役的地方像一幅迷人的油画。
这一天,奥列格、巴巴娜和十几名来自英、美等国的女战俘,被党卫队旗队长瓦尔德·朱力赶到最西边的一块空地上去挖沟。这些女战俘当中有一些人是犹太抵抗运动的女战士。
这条沟用来干什么,她们谁也不知道,也许挖好后就是她们自己的坟墓,也许是用来铺设毒气管道,杀害其他战俘和犹太人的,也许什么也不是,只是让她们毫无意义地去劳役。
阳光清澈如水,秋风柔软似棉。积雪皑皑的高山在阳光下显得巍峨而雄壮。山下微微发黄的阔草地,在长风的抚摸下沙沙作响,一浪接着一浪,涌向那一抹淡蓝色的地平线。大海般蔚蓝的天空里,有几朵浮云从悠远的天际飘来,有的淡如游丝,有的浓若重墨,有的动若飞禽跃马,有的静若远影。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叶的味道。假如没有战争,这景色是多么令人心醉。然而,这群曾经的女兵,却要在克拉科夫郊外的小镇奥斯维辛与狼共舞。
这狼就是瓦尔德·朱力上校和他的党卫队。
女战俘们吃力地挖着土,谁也不敢怠慢和偷懒。因为有几个端着冲锋枪的党卫队士兵正如狼似虎地盯着。耳闻目睹了德国党卫队的残暴和野蛮,谁不珍惜自己如花的生命?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对各种各样的劳役和惩罚,女战俘总是咬牙挺着。
女人的身上开始出汗了。这使她们原本苍白的脸蛋变得红润起来,使这些年轻的女兵恢复了往日的美丽。缕缕天外来风撩起了她们的头发,刮起她们灰色的囚衣,囚衣贴在身上,又凸现出她们健康动人的身躯,高耸的乳房,纤细的腰肢,丰满的臀部,修长的双腿……
这一切让患有性功能障碍的瓦尔德·朱力眼前一亮,冰冷如铁的下部,似乎有了一点温度。他冷若冰霜地命令道:“停下!”由于他的声音不大,又是德语,大部分女战俘都没有听清楚,继续着自己的劳役。
“停下,快停下!”一名党卫队士兵挥舞着冲锋枪用英语大喊道。
女战俘们放下手里的镐和锹,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这一群党卫队官兵。他们那怪异的表情,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瓦尔德·朱力冷冰冰地用戴着雪白手套的手指着女战俘们说:
“你们,是一群犹太狗!”他的话引起了几名党卫队士兵尖声怪气的哄笑。
“我们是军人,不全是犹太人,更不是狗!”性格倔强的奥列格提出了强烈的抗议。她的抗议招致了一名矮个子党卫队员一枪托,这一枪托打得好重,以致于奥列格“扑”地一声跪在地上。
“对,就是这样!”矮个子士兵指着年轻的奥列格,对其他女人说:“你们是狗,是狗就得趴下,快趴下!”
倔强的奥列格站了起来,不顾其他人的拉劝,走到瓦尔德·朱力面前,锐声道:“我们是人,不是狗!战俘也有人格和尊严。”
瓦尔德·朱力“嗬嗬”地冷笑了两声,说:“大尉,知道为什么会发生战争吗?”
“革命导师恩格斯说过,只要有利益相互对立、相互冲突和社会地位不同的阶级存在,阶级之间的战争就不会熄灭。”
“哼,哼,战争,战争就是人赶羊的游戏。那是魔鬼嘴角的微笑,母亲眼中的泪花,是一个种族对另一个种族肉体与精神的征服。隆隆炮火便是战争艺术留在人间的绝妙音乐。”
“可笑,简直是荒谬!列宁同志说过,只有在我们最终战胜,并且剥夺了全世界的而不只是一国的资产阶级之后,战争才不再发生。”
“可怜呀,可悲!我的苏维埃女兵,你都已经是纳粹集中营的战俘了,还想着要把红旗插遍欧洲。从你出生的那天起,上帝就为你指出了两条路,一条是通向战争,一条是通向爱情。据我所知,你的父亲是一位红军将领吧,那么,他现在呢?他为那个红色政权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和奉献,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让斯大林这个独裁者枪毙在荒郊野外。你的爱情呢?又是谁偷走它?”
奥列格听到这里,慢慢地低下了头,她不明白,这个党卫队上校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瓦尔德·朱力的话像刀子一样,闪着幽蓝色锋刃的光亮,直插她心灵深处最容易受伤的部分。
“哈哈,所以我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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