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宇遥尘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回 无为在歧路（1）(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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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故意跟你过不去，也不是我故意要为兰裳开脱。而是，而是根据时间推断，只有你才有谋害晴烟的可能，也只有你才有动机。”目望司徒素，等待她的处置。司徒素飘然起身，说道：“不错，小尹子。没有谁要故意害你，可只有你才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我只能相信映弦。”一扭头：“严侍卫。”

    “在。”严煦英走了过来。

    “你将小尹子关在北院耳房里。锁好了，三天后将他送官。”又对小尹子说道：“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希望你敢做敢当。”

    “是。”严煦英利落答话。拿住小尹子，叹了口气：“小尹子，咱们走吧。”

    两人的背影消失于淡淡的秋晖，映弦全无捉出凶手的快意，反觉十分惆怅，心口若有凉露缓缓凝结。呆立半天，才问司徒素该如何处置晴烟的尸体。司徒素道：“晴烟是在公主府里死的。她从小没有父母，我们就是她的家人。给她摆一个灵堂，三日后再入土为安。每个人都要穿素，轮流守灵。但是不要向外张扬。”映弦惊道：“可是今天是公主你的生辰，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吉利了？”司徒素却望着远天游走的白云，苍凉一笑：“生生死死，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我看行。”

    .

    到了黄昏，灵堂已在北院的主屋里设了起来。院子里挂上竹帘，一抹殷红的斜晖正照在帘上糊着的硕大的“奠”字上，凄艳惊心。小宁子打着幡，小玄子向空中不断撒着纸钱。纸钱扬起，飘下，悠悠转转，如纷飞的白雪，洒尽生者的哀伤。

    这一切，本不该属于一个十六岁的生命。青春还未绽放，就已尘埃落定。

    映弦下午喝了点酒，晕乎乎地走进光线幽暗、白布四围的灵堂，一眼便看见停放正中的棺柩。后方是祭桌，供了各种水果糕点以及酒具碗筷。两旁红烛高烧，地面备好白布拜垫。馨亭正跪在棺柩旁，神情已比中午平静许多。

    映弦一步步走近，见到祭桌上摆放着灵牌，上刻：“文嗣公主府婢女晴烟之灵位”，两旁的挽联为司徒素亲题：“倩旅夭逝，娇音俏语犹入梦；春华陨零，妙手兰心自留痕。”心中顿感伤痛，便上前祭拜一番。拜完后走到灵柩边，朝里一看，见晴烟穿着寿衣躺在灵柩里，双目紧闭，生前红霞似的脸蛋如今却苍白可怖。映弦端详一会儿，痛楚又起，不禁说道：“要是你明日一早便活过来，该有多好。”

    馨亭在一旁哽咽道：“姑娘不必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晴烟虽然去了，但咱们可得好好活着。”映弦长叹一声：“晴烟只活了短短十六年，这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她根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还有许多有趣的事不曾领略。我实在是为她可惜。”馨亭又道：“其实她能安详告别人世，也是一桩福分。你看她现在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映弦陡一惊，问道：“你刚才说什么？”馨亭茫然道：“我说她不像是死，而像是睡着了。”

    一道电光仿佛从天宇落下。映弦瞪大双眼：不对！不对！晴烟的死不该是这样！瞬间又想起在浣璎池边检查晴烟尸体的情景，脊背登时凉透。自语道：“错了，是我错了。杀人者不是小尹子。”

    浣璎池边每个人的表现和供词，连着自己在府里府外的所见所闻，于一刹那全都重现在眼前。她只觉一个惊天之雷在脑海中炸开，如梦方醒，咬牙道：“原来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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