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了仓库大门,张子川便开始盘算时间,这种泻药的在大概一刻钟或者半刻钟之后才会发挥作用,所以他只能耐心等待。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的问题,半刻钟还没到,仓库外就传来刀疤男的阵阵嚎叫。
张子川浅浅一笑,他知道刀疤男服下的泻药起了作用,眼睛一转,连忙打翻一个空装容器,“咚”的一声,重重倒在地上,大声惨叫起来,
仓库外的人听到仓库里闹了动静,慌张地推开门来。
张子川半眯着眼,不见刀疤男,想来应该是去了茅房,然后扯着嗓门,嚎叫道:“肚子疼!快送我去茅房!快送我去茅房!”
两个小喽啰面带一会,正想着这究竟是怎么了,前脚一个的,后脚一个的。
可是,没等想明白,两个小喽啰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张先生,茅……茅房在……那边!”他俩话声一落,那还顾得上张子川,提着苦头,撒开了腿,就往茅房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你们!混账!”张子川放声怒骂道,嘴角却在不经意间微微扬了起来,但始终不敢怠慢,连忙装作艰涩的模样,从地上爬起来,巍巍颤颤地跟在两个小喽啰的屁股后头,往公厕的方向一一疾走。
公厕的距离仓库并不是很远,它处在几个厂房之间,距离长短不一。
张子川跟着小喽啰溜进了公厕,假意占了个茅坑,向外四处张望,这才发现整个普安肥皂厂的厂区真是大的惊人,凌乱坐落的厂房,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七八个之多。
“哗!”开闸泄洪的声音,略显磅礴,惊起一片恶臭。
绕是独立茅坑,张子川也被熏得快要不省人事了。
“张先生,味重了些,您多担待哈。”刀疤男打着哈哈,扯着嗓门吼道,但不知是不是隔音效果太好,张子川听在耳中,仿佛绵绵细雨。
“别和我说话,好生待着就是!”张子川扯着嗓子,听着刀疤男和两个喽啰这“一泻千里”的声音,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轻悄悄地摸了出去。
此时,夕阳的余辉不再,天已经暗了。
厂区里的破旧路灯有一会没一会地闪烁着,瞧得人头晕目眩。
张子川离开了茅房,向周边几个仓房摸了过去。
头两个厂房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里边的生产工人都下班了,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张子川几乎是扫了一眼,就往后面的厂房摸了过去。
后面的厂房就显得有些古怪了,张子川走得进了,偶尔能闻到一股医用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虽然很淡,但是对长期沾染化学物品的张子川来说,却是一股非常明显的味道。
肥皂厂有需要用到医用消毒水的地方吗?
张子川很果断地摇了摇头,然后紧张地顺着消毒水的味道,往最后一个厂房摸了过去。
这最后一个厂房没有窗户,有一种见不得光的丑陋模样,激起了张子川的好奇心。
他半蹲在厂房不远处,脑子里忽然闪过无数画面,霍乱、炭疽、海河浮尸,以及死去的韩大生,这一切的谜团,仿佛就要揭开了一般,叫人心颤不止,却又害怕担心。
“呼……”张子川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随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想到刀疤男他们的茅坑怕是蹲不了多久了,便提着胆子,向这个神秘的厂房摸了过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厂房的大门忽然打了开来,几个身穿化工服的人推搡着一群小姑娘,从厂房里走了出来。
张子川慌忙寻了个角落潜伏下来。
他顺势望去,两只眼睛惊地快要突出眼眶,那群小姑娘当中,有几个穿着学生装,看上去,就是日租界私立女校的校服!
失踪的女学生出现了!
张子川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抬起手来,用手表里的微型相机,将眼前的一切拍了下来。
这是罪证!铁一般的罪证!
张子川咬着牙关,气愤不已。
这时,一名女学生忽然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她带着半身的伤,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整个人蓬头垢面,疯疯癫癫地离开了队伍,眼中满是渴望地望着张子川所在的方向,那里是普安肥皂厂大门的方向。
“八嘎!”穿化工服的人见有人跑了,心里大怒,从化工服内掏出手枪,就要杀鸡儆猴,将逃跑的女学生当场击毙。
“日本人?”张子川微微一怔,随后看着奔跑而来的女学生,眼神变得有些空洞飘忽,这一幕,似曾相似,他忽然想到那天夜里的白公馆,那天白公馆里的烟奴老李……
就在张子川盘算着要不要出手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喝斥声在人群中荡了开来。
张子川闻声望去,就见一个纤秀的身影出现眼帘,一把推开拔枪要射的化工工人。
“砰!”
枪响了。
女学生应声倒地,但是没死,这一枪射中了她的大腿,并不致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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